我在内心盘算了片刻,打算一件一件安排。第一:遮掩,停止制香,尽量不要引起周围邻居注意,造成仍旧为钱奔波的假象避免麻烦。
第二:上任,既然捐官的钱已经凑齐,未免夜长梦多早点捐了用新身份办事可以方便许多,官位虽小但也比白身强。
第三:搬家,尽早找到合适的住处,最好在县衙附近方便爹当差。买不到可以先租,总之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吃相难看的小人,避免被骚扰和束手束脚。
第四:筹钱,本来应该先进行这一步的,然而就像娘亲说的一样钱要在安全的地方花才舒心。否则银钱就成了吸引豺狼的诱饵,一旦引来了赶是赶不走的,只会趁你不注意扑上来狠狠咬掉你一口血肉。
至于方法,我可不止香料方子一个赚钱的渠道。之后不管是买铺子雇佣伙计,还是买人充当家仆都少不了用钱的地方。
暂时先做这几件事吧,其他的都得等稳定下来才行。我们一家三口除了爹,我和娘都是不好在外面奔波做事的。
娘亲一是不擅长,二是不方便,而我更只是个六岁女童有心无力。即便很多事情可以勉强用早慧来遮掩,但异常的事情在人前表现出来太多次别人也会怀疑。
搞不好把我当怪物,若要让人发现所有赚钱的点子出自于我,我们目前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我从不敢低估人的贪心。
盘算好之后我将自己的想法和爹娘分析了一遍,想看看爹娘还有什么意见和补充,一家人综合考虑总归全面一些。
爹的想法大致和我一样,娘向来支持爹爹,而且自明觉寺回来娘已经对我有了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我们又一起商量了一下细节,包括“人情”往来,办什么事情该找什么人,送什么礼物。理清所有想法后我们便开始行动了。
爹换上了体面的衣服,带上了足够的银票和“孝敬”几位人物的“茶钱”,收拾一番就出门去了。
我和娘则是不紧不慢走到后院,把之前所有制好的线香、香丸以及剩下的零散香料全部收拾收拾放进了屋子里。加了几桶水洒扫一番过后,当初制香弄出的那股怡人又浓郁的香气散了个七七八八。
娘亲问我这些已经做好的线香和香丸要怎么办,是不是全部给爹拿去卖掉。我则是突然又有了别的想法,之前是想卖没错,但我想让它们发挥更好的作用。
我让娘拿出了不少空的香囊、香包、福袋、锦盒,这些东西娘前段时日做了很多,正好可以拿来用用。
一边装一边和娘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夫人助力”,这些香丸什么的虽然现在独此一家别人会觉得稀罕,但毕竟数量不多卖了没什么意思。不如等爹上任了由娘出面送给那些官太太或者其他女眷,“枕头风”的作用可不能低估。
娘亲虽然已经有点习惯我的语出惊人了,但听见才到她腰高的闺女嘴里吐出“枕头风”三个字还是大惊失色。转头就捂住我的嘴:“作死啊!姑娘家怎么能说这些?你才多大?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吗就乱说!”
我无语地拉开娘的手,沉默着盯着娘看了又看。娘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做甚这样看我,说你还有错了?被娘听到了没什么顶多被说几句,要是被外人听到了别人会怎么说你?小小年纪名声受损,长大怎么找个好婆家?”娘还是娘,教训人也是苦口婆心。
“那好,我换个说法。娘,爹爹平时听你的话吗?”
娘亲纳闷道:“你这又是什么说法?这个家是你爹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爹听我的话了。”
唉,看来娘亲也需要“调教”一下,不然作为一个家的女主人只盯着柴米油盐、针线穿戴的小事的话,一不能辅佐丈夫,二不能管家御下。
时间久了迟早被冷落到后院角落里去。上一世娘亲人老珠黄又不喜热闹不善交际,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家里做绣娘的活。
以至于爹只带受宠的姨娘们出去见世面,时间久了那些体面、讲究的人家都不屑与我们家来往怕“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