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两人打斗的地方干枯枝叶极多,是晏惜寒清理箭道时所堆积,已经差不多被踩成了厚厚平地。
突遇明火,一下子轰然起来,火势蔓延特快,汹涌的火舌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吞噬着周遭朽木和枯草,烈焰借风势挥动灼热的翅膀,不断拍打驱赶浓烟冲向两人,烟雾像雾墙一般把两人隔开。
两人彼此看不见对方,浓烟呛得两人直咳嗽,眼睛悲伤一般流泪,两人也顾不上打斗了,保命要紧,急不可耐地跑出烟雾区。
相较之下,外面的空气却是凉爽宜人。
但两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享受舒适的空气,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一出烟雾区,陡然相互撞在一起。
对眼之间,也就有那么短促的一秒停留,两人便厮打在一起,两人克制住彼此利刃,拳脚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身上招呼。
由于兰博刀派不上用场,两人弃刀徒手搏斗,盘旋缠绕,打斗在一起,彼此都挨了对方不少拳脚。
当然,吃亏的是吴有德,他被打得昏头黑脸,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血。反正他脸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吴有德挥拳照晏惜寒面门而来,晏惜寒挥臂外挡,左手就势一伸抓住对手头发,想把对手薅近,右手给他几记掏心拳。
或许是吴有德察觉对方意图,仿效对方挥臂使劲外挡,结果对方手臂是被挡飞了,但他嘴里却发出高亢的惨叫,急忙踉踉跄跄地退缩几步,差一点没把他疼死。
原来,吴有德把晏惜寒抓住他头发的胳膊挡飞。
但同时,他头顶的一大把头发连带一块头皮,被晏惜寒攒足了劲的手掌硬生生薅掉,浓黑头发覆盖的头皮立马露出一块鲜红。
鲜红汩汩释放出鲜血,殷红血液顺着额头缓缓流下,流进眼睛,其狰狞面目像拂晓出来吃人的饿鬼。
他口中的咒骂变成了不断挨打的哀嚎,一张黑脸几经更迭,变成了一张涂抹了满脸血红的苍白猪脸,或许比猪脸更惨。
吴有德不顾头顶苍白皮肉和手掌那道口子都在流血,乌了嚎疯,握紧拳头“嘭嘭嘭”猛击晏惜寒脸部。
近距离搏击是晏惜寒强项,他岂能让困兽犹斗的困兽伤了自己。
晏惜寒当仁不让,反击迅速,都被胳膊肘挡开。
吴有德发疯了,一副哭叽尿腚模样。
与此同时,晏惜寒右脚快速收回,陡地踹出积攒了全身力气的狠命一脚,“啪”地击中对方胸腹部。
吴有德瘦长身体即刻随着那股力道,像个破沙袋一般飞了出去。
只觉得整片前胸像是被火车头迎面撞上,胸骨断裂,喉头腥腻,口一张,一口血红喷薄而出。
吴有德受此重击,眼前一片昏花,仿佛有无数个星星飞向他。
还未等他站稳脚跟,嘴中那口气还未来得及呼出,一无是处的左臂就被跟进的晏惜寒用右臂夹住,那边左手伸展五爪,扣住他的右拳,用尽全力往外扭。
吴有德的黝黑手臂犹如一条不停扭曲的黑蛇,手掌口子撑大,汩汩流出暗红色血液,覆盖了晏惜寒的左掌,仿佛是他的手受伤了似的。
这是吴有德所做过的最艰难的事,让对手看见了他眼里那抹恐惧、痛苦和害怕的神色,他在煎熬。
他口里有了轻微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