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声倏地笑出声来,起初是闷声轻笑,继而逐渐大声,最后变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屋子里充斥着她神经质的笑声。
其余四人都静默下来,惊惶地看着她。
尤其是岳江亭,眼神戒备警惕,下意识把韩彩玉护住,生怕梅雨声下一秒会扑过来。
梅雨声笑弯了腰,笑得没有力气了,才堪堪停住,唇角还残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们可真是郎情妾意,令人感动。苦恋了三十多年,真是情真意切、撼天动地啊!”
韩彩玉眼神闪烁,躲在岳江亭怀里,向梅雨声投来狡黠的目光。
“可惜,怎么办呢?”梅雨声勾着唇角,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我不打算让位,你们就只能一辈子偷偷摸摸,你——韩彩玉,到死都是小三!”
梅雨声眸光灼灼地盯了韩彩玉数秒,又转向岳江亭:“你人都埋到土里半截了,还这么浪漫深情。你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会不会赞你几句呢?”
岳江亭脸色一沉,眸色阴厉地怒视着她。
“雨声,你想干什么?”婆婆难得眸子里闪出一抹惊悸,“你想毁了江亭?”
“妈,你不要这样!”岳广智垂着手,手指搓了搓衣角,眼神很快地扫了梅雨声一眼,“你这样有什么好处?爸名声毁了,家里的生意完了,我,你儿子也跟着丢脸。还有你儿媳,单位里的人会怎么说她?你就算不为了爸,也为我们想想吧。”
梅雨声诧异地扭头看着岳广智,心更是寒了几分。
这个从小把屎把尿,一口饭一碗水养大的儿子,如今已是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看似已经长成了坚不可摧的依靠。
却没有站在她的背后。
“你的意思是,你妈被戴了二十年绿帽,还要忍气吞声地照顾你渣爹的名声?我为你们任劳任怨付出了三十年,还要继续忍辱负重?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遇到这样的事,你不是第一时间为我讨回公道,倒要求我忍着?”
岳广智不敢与梅雨声对视,垂着眼皮低声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应该想办法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吗?”
“最低?”梅雨声的视线寒气森森,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你所谓的最低,是不是只有你老妈受伤害就行了?”
岳广智被梅雨声的咄咄逼人,吓得退了两步,偷瞄了岳江亭一眼。
“你不要为难儿子!”岳江亭冷声道,“儿子只是理智地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是你自己不冷静,这么大把的年纪真是长到了狗身上!”
梅雨声被他气了个倒仰,到底是谁的年纪长到了狗身上?
“就是!”婆婆招手让岳广智到她那边,“你不要为难我孙子,我孙子处处维护你,你还不知道知足!”
“这个家里,每个人只要给我一个好脸色,我都得感恩戴德是不是?”梅雨声自嘲地勾起一个凄凉的弧度。
岳江亭脸色铁青,哼了一声:“真是不知所谓!”
韩彩玉缩在岳江亭怀里,看似小声,实际上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江亭哥,没想到梅姐这么不讲道理,动不动就打人,跟那些没文化的粗人似的,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忘不了我了。”
梅雨声真想上去生撕了这个绿茶!
她以前肯定在不停地提醒岳江亭,她和梅雨声的不同,在他心里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她有多文雅娇媚,梅雨声就有多粗俗丑陋。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心机婊!
“呵呵,可惜岳江亭的合法妻子是我!”梅雨声怒极反笑,“你再怎么不甘,也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放心,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婚的,我要耗死你们!让你做一辈子的三儿,将来在你墓碑上刻上,一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