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好好休息,等伤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除了她。”
裴鹤同虚弱的靠在病床上,他的伤口反反复复发炎作脓,多次穿刺抽取脓液血水,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
“他对抗生素产生耐药性了。”主治医生一脸抱歉的说,“如果这次还不行,我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是叔侄,也是玩伴,五岁的裴鹤同是个小尾巴,整日小叔小叔的喊。
“小叔,你作业写完了吗?”
“小叔,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小叔,走,我们去外面玩!”
裴之庭上一年级,他还在读学前班,他每天都去量身高,想着再长高一点,再高一点,就能追上小叔了。
“小叔,你再不给我零花钱,我就不叫你了。”
“好,给。”
“……”
“……”
后来,他妈不让他跟裴之庭玩,用手指着他脑袋。
“你瞅瞅自己,就那点出息,裴之庭给你一颗糖,你就屁颠屁颠跟着人家走了,连亲爹亲妈都不认。”
“没有他,裴家的一切就是你的!你再跟裴之庭玩,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
他为什么会喜欢宋惜娇?
因为……她身上没有楚之涵的专制蛮横。
她不会跟楚之涵一样,他做什么,她都要管,都要插手。
她只会说:“你辛苦了。”
“谢谢。”
“我们吃饭吧!”
她也不会因为裴鹤同跟别的女生说话而生气,她只会说:“工作伙伴关系,不要过度解读。”
裴之庭曾无限渴望的,在宋惜娇身上,他得到了。
“小叔,这次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
裴之庭走后,他坐在病房阳台的沙发上。
看太阳从眼前掠过,看黑夜占据天空,看我变成我们最后变成我。
她该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吧!
好可惜,还是没有成为她喜欢的模样。
那天,她的小奶狗穿着白色衬衫,米色休闲裤,哼着英文歌,走在乡间小路上。
他们多么般配,绝配,天生一对。
不像他,只会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他这一生都是一场人为的笑话。
他们小时候,每逢过年,就喜欢擦燃一根火柴,比赛谁点燃的鞭炮在空中炸开的火星最多。
老破小的院子,白皑皑的雪,燃亮火柴,炸开星星点点的红,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小叔,你快看,我的最多。”
“小叔,你的炸了。”
他随手从衣兜里取出火柴盒,拿出一根,点燃。
他颤抖着手,像对待精美的艺术品,一口又一口的吹。
宋惜娇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会幸福,除了裴鹤同。
他十五岁时就学会了吸烟,在知道自己跟别的男生不一样时,他吸的更凶了,一群兄弟聚在一起,就会讨论谁更厉害,谁能让女生欲罢不能,他为了合群就会说假话,编瞎话,他会找各种借口。
“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的扯到五脏六腑的伤,他还在笑。
宋惜娇发现他抽烟是在他们第一次深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