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整个百花羞变得空前热闹。
其中还有许多不满的官人找上来问,都被各个楼的老鸨八面玲珑的回答,压得半点脾气都没有。
比如问是什么原因——
老鸨们就说是和泌香神女有关,具体是什么事情,却又不说,任由客人自己猜想。
有些人知道内幕,想借此向百花羞索要赔偿。
却不料老鸨们说得更快,开口就是将他的医药包了,而且不仅不收今天的花销,更是会赔个双倍回去……
一套组合拳下来,这些客人被赶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排队看医师,说下次还来。
只是……
客人们虽然畅快了,管事的掌柜和老鸨却头痛得紧。
“这主子才刚离开没几天,咱们百花羞就出了这档子事……若是她老人家回来了,也不晓得咱们要被骂成什么模样!”
听着掌柜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李老鸨的眉头就跳个不停。
但此时并不是争吵的时候,她只顾着一个一个姑娘的排查,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轻飘飘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这才停息。
“嬷嬷辛苦了,喝茶……”
先前那女子端着茶靠了过来,见李老鸨将茶水饮下之后,又有些好奇的开口,“怎么样,有姑娘染了病吗?”
后者摇摇头,又庆幸又疑惑的抿了抿嘴。
“真是奇了怪了……第一个是个贼人,只是在楼上奔行的时候,恰巧来到了百花羞,借咱们的地儿躲灾的。
姑娘他也点了,银两他也付了,身上也没病,倒也说得过去……”
说着,李老鸨又扭头看向女子,“但你说的那几人,大家都说看见了……”
“没错,毕竟为首公子哥俊俏的很,身边还跟着两个侏儒,想记不住都不行。”
“可是,他们来这就好像只是为了逛一圈,什么姑娘都没点……你说怪不怪?”
后者一听,也疑惑的蹙起了眉头,“来百花羞不点姑娘……那他们该不会是图咱们百花羞的饭菜酒水的吧?”
“……”李老鸨顿了顿,小声嘀咕:“应当……不会吧?”
与此同时。
“嫣然,你哪儿来的吃食?!”
赵怜彩疑惑的看着小师妹,后者正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又一个包子。
“诶嘻嘻……当时我们路过一个房间时,对方没有锁门,我就悄悄进去看了眼……
可惜的是他们已经结束了,正呼呼大睡着呢……我便只好顺走了桌上的包子了。
别说,我先前尝了一口,这百花羞里的肉包子,可比什么大酒楼里的荤菜都要香!”
说着,小师妹便兴冲冲的将包子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又扭头看向许小黑,含糊不清的说道:
“小师兄,等我再长大一些,咱们就光明正大进这百花羞,好好吃顿好吃的!”
倒是将许小黑都整不会了。
方才离开的时候,小师妹不是说了什么,这辈子都不让自己进红楼了吗?
画面一转。
在一道两旁都是土坡的大道上,缓缓出现了一个模样精致的木轿子。
说来也是奇怪。
这轿子看上去很大,里面甚至都可以躺下两个人,但抬轿子的却只有四个人。
而且这四人穿着古怪,都遮掩着身形和面容,仿佛见不得人一样。
再仔细一瞧,便会觉得这抬轿子的人身形矮小,和平常抬轿子的八尺壮汉,完全不一样。
可即便如此,这轿子动起来却稳稳当当,一点也不慢。
而在轿子的前头,还走着两个和抬轿人一般衣物和身高的人儿。
其中一个胸前有些不太显眼的轮廓,应当是个女子。
但相对于这个安静的女子,另一侧的男子却属实是个话痨。
他时不时就会扭头看向别处,然后和夏草说点话——
当然,夏草并不会理会这聒噪的冬虫,只是木木的看着前头,半句话都不回应。
正常人这时都要自讨没趣了,冬虫偏不。
哪怕夏草不理会他,他也能自顾自的说上许久,一点空档都不带停歇。
只是走着走着,冬虫却忽然发现了远处的异样。
他连忙回头,小跑到轿子的前方,笑嘻嘻的开口:“少主,冬虫瞧见了前头有些银票……可许小的去捡回来给你?”
隔着帘子,里面传来了一道轻巧婉转的声音:“去吧,不能浪费不是?”
“是是,冬虫明白!”
说完,他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然后哼着古怪的歌,捡起了一张又一张散落在地上的银票。
越捡,他就越讶异。
直到捡到最后,他都忍不住隔着老远,朝着轿子那里的人而喊道:
“少主……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子,竟是丢了数百两银票!”
“?”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夏草,都听得在这一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