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婆娘,还有两个儿子……都……都死了!”
话音刚落,随着“哐当”一声,铁具掉落在地上,王伯的眼睛圆瞪,浑身一软,便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若非对方是个年轻后生,将他稳稳托住了,说不定这一倒,可要牵连好多人。
只不过,虽然人没事,但王伯的脑海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回荡起之前那男子说的话……
若不是自己报官……
若不是自己托大……
若不是自己……
他连忙摇摇头,连忙就要从托着自己的人怀里爬走。
可这时,对方手上却传来了沉沉的力道,将自己牢牢禁锢,完全动弹不得。
“老人家,我似乎记得你,几十年前,烧死了咱们主子的同僚……虽然那家伙不足为挂,但到底也修了圣人心法的……
只不过……明明你如今行事势利,却还心存着点正气?若非你报官,咱还没那么容易找到你呢。”
王伯被捂着嘴,拼命的扑腾手脚,但不知为何,上一秒还关注着自己老妇人,现在却满脸疑惑的四处张望,仿佛全然没有看见自己一样。
他连忙顺着对方的力道扭头,终于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身上传来的力道,感觉像是个壮汉。
但这时才发现,对方矮小的很,看起来也十分稚嫩……应是志学刚及束发,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
可这般稚嫩的孩童,身体却坚韧的很,一身力道,宛若蛮牛,叫人完全挣脱不开!
再仔细一瞧,这人说话的时候,嘴唇张合的弧度很小,说起话来,整个面部也十分僵硬,活脱脱像个死人。
“冬虫,莫要耽误时辰,以免误了少主的大事。”
而此时,冬虫的身旁还有一道披着黑袍,跟他一般矮小的女子,低声说道。
冬虫一听,只是僵硬的眯起了眼睛,然后淡声开口:“得~得~咱知道你个夏草最为少主着想了……”
说是这么说,但冬虫的手头却很快,没几下,便用绳索将王伯绑住。
直到这个时候,王伯哪里还不清楚,这两人……便是自己当初托大,不听人言的报应。
只是这么想通之后,王伯整个人变得面如死灰,之后没有一丝反抗,就被冬虫和夏草悄无声息的带离了现场。
而那些原本注意到王伯的人,却在王伯被带走中途,直至过了许久,都没发觉异样。
反而是那妇人,还时不时皱着眉头嘀咕:“老王这家伙,怎得刚才直接扭头就跑了呢?”
……
与此同时。
许小黑原先是打算今天就直接离开的,但赵怜彩苦苦哀求,非说让自己陪她逛一天……
虽说赵怜彩现在对自己是挺乖巧的了,但初见时的那副刁蛮劲儿,却深深的刻在她的骨髓里。
说是什么苦苦哀求,实则是整个小妮子都挂自己胳膊上了。
说要是自己不愿,那她便要跟着自己走……
这怎么行?
先不说赵怜彩本身好不好养活,会不会因为性子闹出什么事情……就她这个大乾二公主的身份,要带在身边,那才是真的麻烦。
最后便成了这副模样了。
赵怜彩在左边拉着许小黑的胳膊,李嫣然则在右边抓着许小黑的手掌,三人就这样走在路上,时不时就会引来阵阵莫名的目光。
不过好在赵怜彩的扮相看似男子,这才没让那些心思龌龊的人多想。
倒是……
李嫣然现在对赵怜彩已无先前的警惕了,只是牵着小师兄的手,任由这一字号情敌走在前头。
不对,现在已经算不上情敌了。
看着赵怜彩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市集上,李嫣然就乐呵的不行。
哪怕赵怜彩冲着自家小师兄撒娇,让他给自己买什么首饰珍玩,然后又一个劲的冲着自己炫耀……
李嫣然都丝毫不在意。
不如说,甚至还有点嗤之以鼻,以及一点小小的可怜。
这所谓的二公主,心思还是太单纯了……虽是粘着师兄,但全然不懂得少女心意。
要是换作自己,一定会在小师兄给自己买了首饰之后,让他亲手给自己戴上~
借此,就能和小师兄有更多的接触了吧?
正当李嫣然这么想着的时候。
赵怜彩又让许小黑买了个簪子,然后哼哼唧唧的朝着李嫣然吐舌,眼神得意的捏着那木簪子在半空中晃悠。
见此,李嫣然只是淡淡的撇过头,小声嘀咕:“哼~你就得意吧,过了今日,小师兄便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而这时,许小黑却看着赵怜彩,主动开口:“彩儿,要不要戴上试试?”
“诶?”李嫣然和赵怜彩齐齐一愣。
但没等两人反应,许小黑却直接从赵怜彩的手上拿过了簪子,然后帮赵怜彩插到头发上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
明明赵怜彩扮相已和男子无异,只是看上去有些清秀而已……
但当许小黑帮她穿上了簪子,随着女娃娃的面颊微红,这一下子却又看起来不像男子了。
反而是一个情窦初开,娇媚动人的姑娘家家……
李嫣然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心中的危机感大增。
感情还真是一字号情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