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二叔道:“这琴技不错,高山流水觅知音,可比方才的琵琶音强多了,也难怪衡哥儿旁的女子不要,就选了这个……”
大公子借着酒劲说道:“通房就是玩物而已,再多的才艺也是讨好咱们爷们儿的,我那通房的作用可不止这些……”
他抬举绿柳,主要还是看中她点子多,脑子活,在挣钱上有想法。
这叫实用!
什么古琴不古琴的,他不感兴趣。
倒是觉得弹琵琶的女子,很有韵味。
其他人都调笑起来,还纷纷拿之前他和绿柳房中之事调侃。
大公子也是惯在风月场活跃之人,脸皮厚得不行,还真跟顾家亲族们聊起了这些。
世子嫌他粗俗,全程不理会,只自动屏蔽周围嘈杂,静静将古琴曲听完。
幼梨那边一曲结束,来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问她,“这也是你家主子教你的?”
幼梨说:“奴婢经常侍奉在世子身边,世子时常抚琴,奴婢耳濡目染,便学了一些技法,弹得不好,让老夫人见笑了……”
还不等老夫人说什么,顾婉莹就开腔说道:“一个婢子,不想着好好伺候主子,尽学些不该学的,也不知平日里到底有没有用心做好自己的本分……”
顾婉月立刻反驳说:“方才不是三妹妹非要幼梨表演才艺么,怎的只许大哥哥的婢子会弹琵琶,还不许二哥哥的婢子会弹琴了?”
顾婉莹紧跟着反驳道:“那绿柳买来时就会些琵琶琴技的,可是幼梨本就什么都不会,想要练成这样的琴技,不知要花费多少工夫,一个丫鬟,学这些做什么?”
顾婉月不理会她,直接对老夫人说:“祖母是知道的,二哥哥喜欢抚琴,幼梨不过是想学了,在二哥哥闲时弹给二哥哥听,她私底下不知多用心学,不懂得还来讨教我,可见是十分用心伺候了,您说,这会也不是,不会也不是,这让人多委屈呀!”
这随着顾婉月一顿撒娇,让老夫人哈哈一笑,“确实是用心了,当时让幼梨去你二哥院里,也是想着她聪慧本分,不过我那时就寻思着她有一点不好,不爱言语,担心让你二哥无趣了,如今看来,倒是见她用心了……”
老夫人这话直接就表明了她维护幼梨的态度,让顾婉莹和绿柳都不爽。
而二房儿媳妇柳氏这会儿见此时风向,立刻说道:“老夫人一向会调教人,从老夫人院里出去的丫头,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呢,照我说,是三姑娘不对,应该自罚一杯才是。”
侯夫人瞥了柳氏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弧度来,但还是说:“莹姐儿年岁小,心直口快,总爱说玩笑话,可玩笑归玩笑,若是伤了她二姐姐的心,总归不好,莹儿,快给你二姐姐赔个不是……”
顾婉莹有些不乐意,却被侯夫人暗暗瞪了一眼,她只好端着酒来跟顾婉月赔不是。
老夫人见此便笑了,“难得今儿个大家凑一起热闹,说说笑笑是好的,但姐妹儿在一处,总难免磕磕碰碰,只要心在一处,就是我的好孙女……”
顾婉月听老夫人这么说,也不好再拿乔,给了顾婉莹一个面子,端起酒杯,回了一礼,抿了一小口,这样一来,姐妹之间方才的不愉快,便也结束了。
幼梨自知,今日自己被顾婉月喊来,大概是为了和三姑娘顾婉莹争个高低用。
顾婉莹表面上是挑她的理,实际上自然是针对主子去的,要不然针对一个奴婢属实没有必要。
老夫人也赏了幼梨东西,还问道:“你方才弹的什么曲子?怎的听着如此耳生?”
“回禀老夫人,这是二姑娘所作曲谱,奴婢班门弄斧,献丑了。”幼梨弹的的确是顾婉月自己创作的曲谱。
这时候她献艺,若是锋芒太盛,难免遭人针对,所以她特意挑的顾婉月的曲子表演,若是弹得好,则顾婉月也有面子,若是弹得不好,其实作为奴婢,大家也不会真的计较什么,笑笑就过去了。
果然,幼梨说出顾婉月所创作的曲子,老夫人听了一脸喜色,赞许有加,“这月姐儿是咱们府里最有才气的姑娘了,打小聪慧,如今求娶之人早就踏破了咱们侯府的门槛喽……”
自己孙女才华横溢,老夫人当然比谁都开心。
顾婉月红着脸道:“祖母,你惯会取笑孙女的……”
“你呀你,夸你呢,倒是不识好人心了。”老夫人笑哈哈道。
同桌柳氏也跟着道:“二姑娘这是害羞呢,吟诗作赋,弹琴作画,哪样能难倒你的,说你是咱们侯府里最拔尖的姑娘,都不为过……”
这话说得直接让顾婉莹脸色一黑,坐在位置上生闷气。
原是要让幼梨出丑,好嘲笑一番顾婉月,现在好了,倒是成全了顾婉月的美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