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满刚想说不,瞧见对方面色有些冷,顿了顿,点头往门口走去。
“等等……”
徐小满困惑,止住脚步,三两步退了回去:“哥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肖辞目光落在他腰间,若有所思:“怎么不见你那只花里胡哨的钱袋子?”
“什么花里胡哨!那是两只鸳鸯在戏水。”
肖辞揉了揉眉心,显然没兴趣了解这些,直接又了当地问:“在哪?”
徐小满撇嘴,语气隐含委屈:“被颜姑娘抢了。”
见对方目露疑惑,他只好将方才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又补了一句:“是她主动抢我的。”
“不过她抢来也没用,我那里面只有三枚铜板,本来想着趁你不注意,溜去买馒头的。”
黑衣青年眸光一闪,徐小满没察觉,继续往下说:“这下好了,钱袋子没了,馒头也没了。”
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
毕竟这东西可是他花了“重金”,整整一两银子买的,丢了可没钱再买第二个。
徐小满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哥,她还没把钱袋子还我,我先不和你说了。”
话音刚落下,脚步不带停,一阵风似的推门跑了出去。
肖辞没回话。
脑海中那没入血肉的半枚铜板又浮现眼前,而她当时刚好在场,也刚好抢了徐小满的钱袋子。
烛盏中火苗微晃,将窗边人的影子映得修长。
屋中刚点的熏香味道很淡,有几分像是少女扑向他怀里带起的浅香。
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忽然浅笑了一声:“打得还挺准的。”
………
此时正值夏日,院子里的石榴树缀满了红彤彤的小花,摇曳的枝影映在纱窗上,像是一幅江南泼墨画。
纱窗后,有一少女坐在桌案前,月光洒下的大片清晖将她漂亮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朦胧。
颜衿心不在焉地盯着赵玉燕的供词,眼前时不时浮现肖辞背后那道仍旧没处理的伤口。
默了一会,她说:“谢大哥,我有些累了,明日再谈。”
“早点休息。”谢霖刚走到门边,回头又看了眼神色不佳的少女,才推门出去。
刚好碰上了端着热汤走来的花楹,他问:“这个大夫开的安神汤还是没效果吗?”
花楹眼神飘忽:“不是……是……”
“我明日再找一个。”谢霖没再说别的,抬脚离开。
花楹看了眼,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像往常一样放下安神汤,又打来了泡澡的热水。
颜衿走到柜子前,将证词收好,顺手摸出了一个药瓶。
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颜姑娘睡了吗?”
这时,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花楹顿了顿,将门打开,缝隙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是徐小满。
他摸着头,赧然地问:“我的钱袋子……”
身后的颜衿一听,晃了晃神,掏出钱袋子递了上去。
“忘了还你了。”
见徐小满接过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花楹有些不解:“徐大哥还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哥不是受伤了吗?”徐小满眼珠子一转,“小花楹,帮我一个忙呗。”
待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忙之后,花楹脑袋顿时轰的一声,连连摆手拒绝。
“我不行的,徐大哥还是请大夫稳妥。”
“这么晚了,也没大夫啊。”徐小满叹了一声,又继续劝道,“我哥的伤口在背后,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处理不来。”
“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活肯定没你仔细,所以才想拜托你的。”
“姑娘,我……”花楹一脸为难地看向颜衿。
她害怕,尤其是肖辞这种面冷的人。
别说包扎了,就连靠近,也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咔嚓了。
“我去吧。”屋子里头的颜衿很平静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