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我面子,起码也要给我父亲一个面子吧?我堂堂的侍郎嫡女,你竟然敢让我当众下不来台,小心我将这些全都告诉太后,好让她老人家治你的罪。”
肖辞面无表情地退开了好些距离,拂了几下衣袖间的灰尘。
淡然无波道:“在我眼里,没有特权。哪怕是陛下来了这里,也是证据说话。”
“总而言之,我怎么办案,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如此高声地当众一次又一次撇清关系,想必是闹掰了。
颜衿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抬眸看去。
春光懒困,斜倚微风。
身着飞鱼服之人如一块熠熠生辉的宝石,负手而立在日头下。
纵然此刻神情冷淡,却无法掩藏满身风华,仿佛天生就是让人无法挪开眼的存在。
他一针见血的疑惑令她微微惊讶。
难道是她误会了什么?
许是她目光中的茫然太过于明显,青年深如夜空的眸子微微一闪,意味不明地朝她看来。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脑海里不知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双眸噙上一丝泪花,尽力逼迫自己演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男人不都喜欢柔柔弱弱,不能自理的美娇娘。
他肯定也不例外。
况且有董嘉柔这个朽木在前,无论她怎么做,最后只会是一块美玉。
此刻的她,眉头轻蹙,唇色很淡,孱弱的肩头微微颤动,格外可怜。
肖辞诧异了几秒。
眸中闪过一丝鄙夷,随即快速别开了目光。
沉吟片刻,朝搀扶的大娘看去,语气依旧很冷。
“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莫名其妙被提及的大娘动作一顿。
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肖辞,又瞅了瞅目露威胁的董嘉柔,再瞥了几眼周围杀气腾腾的锦衣卫。
最后将目光落在瘦弱的颜衿身上,若有所思后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
“肖指挥使问错人了。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是大娘无情,而是这些权贵她得罪不起。
若是简单的求情她能开口,可若是证据确凿的指证,她不敢。
她如果开了这个口,只会是死路一条。
颜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拖着瘸腿,向前走了几步。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花楹,又看了看大娘,再环视了一圈围着的百姓。
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昔日父亲的谆谆教诲,想起他们还躺在深不见底的海里。
最后目光落在董嘉柔身上……
似乎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像是只过了一会。
终是做出了抉择,慢慢曲膝朝面前之人跪了下来,声音仿佛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决。
“肖指挥使不必为难他人,我来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