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辞听后神情漠然,并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侧身唤道:“徐小满,出来办事。”
不过一会,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绯红色官服的圆脸青年,年纪大约十七十八岁。
肖辞厉声吩咐:“去将她押过来。”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女声,似乎能穿透瓢泼大雨,坚定又从容。
颜衿朝走来的徐小满微微福身:“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烦大人,我自己能走。”
董嘉柔一听,眉眼闪过一丝意外,不过片刻便掩着唇笑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就这样看着黑衣女子捂着胸膛,咬着牙,一瘸一瘸地往前走去。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日头的照射下显得无端瘆人。
时不时还轻咳一声,俨然一副柔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
被锦衣卫架着的花楹蓦然想起船上那日,一身血衣,满身伤痕的颜衿。
孤苦无依地坐在小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熊熊烈火,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拼命挣扎着大喊。
“放开我,让我去扶一下她!我就扶一下她,我保证不走!”
无论她如何嘶吼,并没有人回应她。
反而还将她攥得更紧,分毫不得动弹。
她哭着冲颜衿喊:“姑娘!”
这副要死要活的动静落在肖辞眼中,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花楹。
吩咐手下将她的嘴堵上后又将目光慢慢移至黑衣女子身上。
视线落在她手中拎着的药包,若有所思一会后冷漠地别开脸。
目睹了全过程的百姓虽然于心不忍,但也不敢惹祸上身,大多数选择作壁上观。
但也有人捏了捏拳头,很想上前扶一把。
这时,人群中的大娘许是因为萍水相逢的交情,有些看不过去,连忙朝徐小满开了口。
“大人,这位姑娘方才因为救人受了重伤,还吐了血,不易多动,我只过去扶一把,不妨事吧?”
徐小满愣了一下:“救人?”
大娘着急地点头:“是啊,要不是这位姑娘,大人现在怕是在忙人命官司了。”
听见此话,徐小满呆了呆。
一脸茫然地朝身旁的黑衣女子看去。
见她确实虚弱无力,甚至连动作都十分迟缓。
如果真因救人而受此重伤,还被如此对待,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但他不敢自作主张。
想了想,有些为难地朝不远处站着的肖辞看去。
见他面上并无明显的拒绝之意,才轻点了头,小声地提醒。
“就扶一下,别多事。那位可是肖指挥使,说一不二的。”
大娘心知权贵的厉害,并没有多惹事,微微点头后姿态恭顺地走了过去,接过颜衿手中的药。
“姑娘,我来扶你过去。小心些,莫要扯到伤口了。”
她趁徐小满放松之际,小声地开口。
“那位是当今的锦衣卫指挥使肖辞。虽然出身于公侯权贵之家,出生便叼着荣国公世子名号。”
“但偏偏不满足现状,年纪轻轻一路青云直上,不过才二十岁,就做了锦衣卫指挥使。”
“据说他的手段极其狠厉残忍,落到他手上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姑娘待会可不能再犟了。”
颜衿眉心一跳,朝对方看去。
此刻站在他身旁的董嘉柔矫揉造作到极致,和方才的张牙舞爪简直判若两人。
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几滴眼泪而已,就能将人哄得神魂颠倒。
他果然吃这套。
随即定了定神:“再厉害又如何?可惜眼光不好,是个瞎的。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人。”
大娘一脸茫然,生怕听错了什么,连忙问:“姑娘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谢谢大娘提醒,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