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物名为女武神之眼，我在教义上见过它的描述。”杜克笃定地说。

“女武神之眼？是指地能塔上的女武神？”卡梅尔向杜克确认。

“正是，既然你让我看到了这么好的东西，那出于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条情报。”杜克收拾起激动的心情，提问道：“你知道女武神在什么情况下会出动吗？”

“有听说过一些传闻，但都不太可靠。”卡梅尔摇头。

“那你且听好。”杜克开始缓缓道来：“女武神的行动触发条件有三个。”

“一是在她的探测范围内出现魔族。”

“二是在她的探测范围内出现争斗，这个限度是四阶巅峰，超过四阶巅峰，一旦检测到达到五阶的攻击型魔法，女武神就会出手抹除。”

“三是当代圣女主动进行召唤，前两个触发条件只限制在女武神的探测范围，而圣女召唤的范围会更大，具体多大，也没有确切数据。”

“当然，一些特殊的地区基本越界也不会触发女武神行动，比如帝奥学院，比如太阳城角斗场。”

“女武神到底有多强？”卡梅尔提出了这个世人众说纷纭的问题。

官方从来没表明过女武神到底是什么实力，也极少有相关记载流传，有关女武神的一切都属于绝密范畴。

杜克讲解道：“女武神本身是人形自走兵器，血月邪母会把行将就木的圣女收至身边，名义上说是让圣女颐养天年，实际上是将圣女进行人体改造，所以女武神的实力与被改造的圣女有关。”

杜克有意顿了顿，给卡梅尔理解信息的时间。

进步会将月神称作血月邪母，卡梅尔是知道的，但这女武神的来历让他听得有些胆寒。

时时悬在人们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居然是活人炼成的吗？

这个已经失去了一切感情的杀戮机器随时监视着所有人，包括现在的自己。

卡梅尔庆幸自己从未在城内用过五阶以上的力量，从小他们就听说过有关的禁忌，学习魔法时身边人和老师也一再叮嘱千万慎重。

他毫不怀疑杜克在骗自己，因为从谈价开始，他就催动了秘法【洞若观火】，这是【火眼】的一个分支，若是观察的对象在说谎，那他就会看到对方心中的那团火焰在摇曳。

而杜克的火焰一直很平稳，毫无说谎迹象，而且杜克身周并没有反洞察魔法的波动，卡梅尔确定他没有撒谎。

“大概会在什么阶层？”卡梅尔继续追问。

“大部分女武神在七阶中级到巅峰，据我所知，希雅圣城的女武神达到了八阶。”杜克回答。

怪不得圣女能有弹劾教皇的权力，除了要借助圣女和女神沟通之外，光是圣女掌握的这些女武神，就足以颠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国家。

拳头可以不用，但不能不硬。

“那女武神之眼是做什么用的？”卡梅尔看着这根蓝色圆柱晶体，怎么也不像个眼睛。

“女武神真正的眼睛，其实是地能塔，准确来说是地能塔提供的探查索敌能力。”杜克盯着女武神之眼上的细微复杂铭文，目光迷离，“而地能塔探查索敌的核心，便是这个女武神之眼。”

“这么小一块晶体，能覆盖一整座城？”卡梅尔有些不信。

“当然不能，但地能塔会以它为核心进行增幅，覆盖到整个城市。”杜克显然心情很好，耐心地给卡梅尔讲解：

“它的原理是发出一种常人极难察觉的波动，这种波动在遇到特殊情况时会把异常反馈回去。因为它的波动与地能塔的探测波动完全一致，所以你到现在还没被他们发现。”

卡梅尔试探性地提出一个想法：“那我如果将女武神之眼随身携带，岂不是可以使用出五阶以上的力量了？”

杜克摇了摇头：“虽然它确实随时都在逸散能量发出波动，但达到一定程度的力量是没法被它覆盖掉的，异常的波动还是会被地能塔察觉。”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有手段可以将它的能量激发出来，可以在持续一刻钟的时间内，让两公里直径范围内都不被女武神感知，但这种用法会迅速消耗掉女武神之眼的自身能量，一共只能激发三次，在三次之后，它就会变成一块石头。”

杜克伸手摘掉了自己的绅士帽，以坐着的姿势微微鞠躬：“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为你出手使用它两次，然后剩下最后一次归我。”

原来他一直戴着帽子是因为自己秃顶了，卡梅尔的一个疑惑在此刻解开。

杜克的心火一瞬间产生了极小程度的摇曳，还还是被卡梅尔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家伙在某个地方撒了个很小的谎，卡梅尔并没有揭穿，而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那我该如何相信你？”

“这不难，我们可以立血誓。”杜克急切地说，生怕说慢了卡梅尔就不想交易了。

“让我再考虑一下。”卡梅尔用眼神催促杜克将东西归还，杜克只得依依不舍地将女武神之眼放归保鲜盒，眼巴巴地看着卡梅尔将盖子合上。

但他的目光再灼热，也没法阻止卡梅尔将保鲜盒再次一层层地包好揣在怀里。

卡梅尔一点不担心杜克去报官，一方面杜克的身份本身见不得光，另一方面官方要是真将女武神之眼收回，杜克别想看到它第二次。

这次的交易告吹了，杜克并不气馁，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地址和一句话，然后递给卡梅尔。

“如果你之后有需要，就去这个地方，纸上面写了怎么联系我。”

杜克戴上帽子，拿出了他那柄装模作样的手杖，起身离去。

纸上面写着一个上城区开在犄角旮旯的咖啡厅，旁边有句莫名其妙的话，应该就是接头暗号了。

“爷爷，奶油面包好好吃啊。”卡梅尔轻轻读了一遍，顿时感觉自己有些滑稽。

他将这张纸叠起收进储物器，并不着急走。

细雨敲打在仓库的顶棚上，沙沙声让人心静。

卡梅尔开始一字一句地回忆刚才那段话的内容，杜克到底是哪里骗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