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彻底崩溃了,他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对着白山羊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那模样,仿佛要将白山羊生吞活剥一般,吓得白山羊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记忆是我的,记忆是我的,记忆是我的,记忆是我的!”
脑海中传来一声声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的声音,那些人皆顶着他的面容,如走马灯般演绎着不同的角色。
“不,这绝非你的记忆,而是我的记忆,这才是独属于我的记忆。”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混乱不堪;记忆似乱麻般纠缠,错乱交织;记忆若复印机般复制,源源不断。”
林言的身躯战栗不止,头如捣蒜般低垂着,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揪住头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发出一声声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怪异声响。
脑海中涌现出许多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如幻影般飘忽不定。
“不对,不对,这大错特错。”
林言的身体如筛糠般剧烈颤抖着,猛然抬头,双眼的瞳孔如针尖般聚焦,死死地盯着白山羊,颤声道:“这不对,太不对劲了。”
“我,林言,已然死去。”
“我,林言,尚且活着。”
“我,林言,浴火重生了。”
他的脑海中仿佛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混乱得让人抓狂。
“……是你们!”
林言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攥住,鲜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顺着指甲汩汩流淌,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猩红的血泊。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虚无,脖颈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根根凸起,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是你们让我目睹了真相……是你们让我深信了那些记忆……从一开始,你们就将我视作随意摆弄的棋子,亲手将我抹杀,又将什么怪物塞入我的身躯,让我死而复生,使我笃信所谓的时间线,让我沉溺于记忆中的经历,去追逐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之路,然后又亲手将其摧毁,让真相如恶魔般在我眼前张牙舞爪……”
“你们,是不是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欲使人毁灭,必先使人癫狂,你们对这样的把戏情有独钟,对吗?”
林言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然从地上跃起,一袭黑衣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咆哮,声音震耳欲聋!
“那你们现在可满意了?!!”
“这场戏,你们看够了吗?!看得还过瘾吗?!!!”
“你们觉得我演得精彩吗?!!!”
“我去你妈的!!!爷爷不奉陪了!”
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命运早已被人设定,他不过是一枚按照既定剧本行走的棋子,一列沿着固定轨道行驶的列车。
它们洞悉一切,它们冷眼旁观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倾尽所有情感的表演,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些人的嘴角正挂着得意的笑容,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他感觉自己宛如一个滑稽的小丑,在虚假的人生舞台上独自沉醉,成为“自己”消遣的对象。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愤怒的火焰如燎原之势,似乎要将弥漫的雾气焚烧殆尽。他在雾气中疯狂地寻觅着,妄图找到能够终结这荒诞人生的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只是一块砖头,或者一把刀子,任何东西都可以。
他不甘心做一个小丑,更不愿成为那些“自己”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