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正厅。
一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身材魁梧,在这冰天雪地仅披一身单衣,露出横跨半个胸膛的疤痕,面容刀削斧凿,无比冷硬。
此人便是当代漕帮帮主,钱跃海。
“帮主,今年因为寒潮影响,早早入冬,临渊河更是一夜冰封,我等措手不及,许多船只钱粮冻在半途,未完成交易,致使损失惨重,财政紧张,今年对帮众的腊赐否应该减少?”
漕帮堂主之一,乌天留上前禀报。
“不可,下面的人都指望着腊赐的钱粮过年,往年一直如此,今年若是削减,难免会人心浮动,引出乱子,照常发吧。”
钱跃海摇头。
即便因为寒潮,漕帮损失有点大,但要节省一点,也还能撑到明年开春,一旦临渊河解冻就能缓过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维稳。
“哼,钱广那小子,明明知道这段时间帮里的情况不怎么样,还要陪一个闲人胡闹,花费大笔银子去购买药材炼丹?简直浪费!”
旁边一胖子双手抱胸,冷声开口。
他同样是漕帮堂主,负责后勤采购,名叫刘雄:“要我说,练不如买,李家的李药师炼制出来的丹药物美价廉,咱们又不是买不起。”
“现在好了吧,都两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上千两银子却已经打了水漂,这要是拿去和李家购买丹药,不知能买多少瓶了。”
“刘堂主此话差矣。”
一个瘦子站了出来,邓千,执法堂堂主。
他微笑出声:“买别人的丹药始终受制于人,能自己练也挺好的嘛?刘堂主自己的小心思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吧?”
“不过嘛,即便要打算自己炼丹,还得挑选好人选,钱广所找的炼丹师年纪轻轻,一看就毫无经验,不如找一个即将入品的老药师。”
“我这里就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来人,把吴老先生请上来。”
邓千话音落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者缓缓走进正堂,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出声:“吴清源,见过帮主和各位堂主。”
“如果是贵帮打算制药炼丹,老夫颇有心得,就比如这培元丹,老夫研究一辈子,自信已经吃透,虽比不上李药师,但远比年纪轻轻就妄言炼丹的黄口小儿要强太多。”
吴清源神情倨傲,心中激动。
八百里地界,正经炼丹师为什么只有李药师这一个?一是因为炼丹确实是难,普通人耗费大半生都难以成就,那更是因为炼丹极为消耗资源,不是普通人能练得起的。
因此一个炼丹师往往需要势力依托。
就比如他,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丹术,理论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因为没有药材资源,缺少大量炼丹实践机会,至今没能入品。
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自己能傍上漕帮这条大船,可以大量炼丹试错,一定能成功入品,成为这八百里平安县第二个九品炼丹师!
钱跃海略微挑眉。
邓千哪里找来的?不过看起来确实比那混小子找来的靠谱太多了,最起码长得老,经验比较多,或许可以试试?
临渊河冰封,漕帮少了最大创收手段,若是真能练出丹药,他也可以插手这暴力行当之中,解目前燃眉之急了。
但下一秒,钱广风风火火的闯进正厅。
“你小子干什么呢?忘了帮规要通禀一声吗,这里是帮里,不是家里,还是说你拜入黄金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钱跃海直接站起来,头额青筋暴跳。
这小子一直让他不太省心,明明是漕帮继承人,未来注定要和下面的船工,漕夫打成一片,偏偏要附属风雅,混了个公子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