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近她也是是个妾,我怕什么。”太子妃冷笑道,“协理六宫的权力在我手上,前些日子广平郡王府请客,陪在太子身边的还不是我。”
思量了片刻,她又朝银珠交代道:“今天各宫的娘娘和各府的王妃们也辛苦了,等会儿我会请太子的命去库房里选些东西让人送到各宫各府里去聊表心意。”
王家势头正盛,可不能在让王云熹也好,还是王云盛也罢盖过自己的风头去。
……
起云居里,于景正睡午觉,宋隐坐在庭中抚琴。高岑犹豫着递上了一封秘信。
“王爷,北大营的信。”
琴声未断,宋隐没有抬头。
“近日王妃喜欢伴着琴音睡觉,我腾不出手来,既是北大营的信,就好生送去枢密院吧。”
高岑低头瞧了一眼手中的信,“殿……殿下,老韩可是咱们的人呐!一起出生入死那么些年,都成一家人了!”
“韩吉先是朝堂的上轻车都尉,是北大营的都指挥使。”
宋隐疾言厉色,高岑手中的信吓得一颤。
宋隐抬眼望着高岑,“你替我告诉他,以后若有奏报上书枢密院,我这里就不必了。他家四代为大朔武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哎呦王爷,老韩知道这个道理,信上就只是叙叙旧,哪就这么严重了……”
宋隐止了琴声,打断了高岑的话。
“我和韩都尉只不过有几年的同僚之谊,并不值得叙什么旧情。何况十三年前我父亲在困守玉凌关的时候,既有调兵的便宜之权,可是他父亲不见陛下手谕拒不驰援。”
“若是要算起来,我父兄的死也有韩吉先父亲袖手旁观的责任在。”
宋隐决绝,高岑不敢违拗,垂着脑袋退了出去。
韩吉先从前随宋隐戍守北境,自从宋隐被召回京畿便释了兵权,韩吉先便是其中一员将领,现在被靖顺帝派驻统帅北大营军马。
“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王爷生这么大的气。”于景从屋里探出头来。
“没什么。”宋隐定了琴弦,笑向于景道:“怎么就醒了?是不是我声音大惊了你?”
“那可不是。”于景抬眼瞧着高岑的背影,“高岑都被你吓得一哆嗦了,我可不就醒了?”
宋隐听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
于景走至宋隐身边,揉着他的肩膀,“人家韩指挥使好心好意的问候你,你每次都这么疾言厉色,还吓唬高岑。”
“身份特殊,不该有往来了。”宋隐顺手将香炉挪到一边,搀着于景坐在身边,“况且还有仇怨呢。”
“一个统军,一个调军,他和你倒是不应该再来往了,”于景抚着肚子兀自坐在椅子上,“不过你这么绝情,倒是能消解靖顺帝的疑心。”
这其中的愁怨,只是宋隐的一个借口而已。
当年之事,代安郡王也好还是韩吉先的父亲也罢,都能明白靖顺帝的心思。
从前跟随着代安郡王的人,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了。之所以以绝情做掩饰,也是为着保全韩家的性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