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太子殿下,寿王殿下,”太子妃上前行礼,面色有些淡漠,“不知道寿王殿下驾临,这紫苏熟水妾身备得少了一份,还望殿下见谅。”
太子妃的眼睛盯在太子身上,全是道不尽的缱绻依恋,鼻腔中却不合时宜地闯入了阵阵淡香。
太子疏离地道了声“辛苦”,仍向宋礽赔礼谦让,又命小黄门去取了荔枝香饮子,不忘嘱咐在上在撒了干桂花。
“无妨,”宋礽瞥了一眼宫女手中的剔透的琉璃盏,“我也不能再扰太子弟弟读书了,既然吃不着太子妃备下的紫苏熟水,那太子弟弟答应的新衣裳,我可是要舔着脸要上一件的。”
太子妃听得云里雾里,太子忙将之前做衣服的承诺向太子妃一说,惹得宋礽哈哈一笑,向太子妃道:
“这送衣服的事情,可是太子弟弟自己应下的。”宋礽抖了抖衣袖,“他见了我穿的这一身衣服不大合身,还念了诗的,什么‘缥色动风香’……后边的我记不住。”
太子妃抿了嘴唇,低头不语。
这首前人的《梅花落》太子妃认得,诗中“秋胡妇”的典故,记在《烈女传》是喻女子忠贞。
宋礽告退,太子独自坐回书案前,才提了笔又扔下,“太子妃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去歇息吧。”
太子妃虽然会意,但还是稍等了片刻才起身告辞,“那妾身去告辞去一趟皇后娘娘处。”
走出门来,倒是奇怪,除了零星的侍卫之外,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太子妃身边的陪嫁侍女银珠见跟着的都是自己人,抿嘴一笑低声说:“今天倒是奇怪,寿王殿下竟然没有候在外面献殷勤。”
“胡说!”太子妃瞪了一眼银珠,声音低了几分,“寿王殿下深受陛下宠爱,出身又高贵,这是才从民间回宫,故而和善,你们就胆敢在背后议论了?”
“奴婢不敢。”银珠垂下眼眸,“不过寿王之前确是对您殷勤,想必是得知您协助皇后娘娘协理六宫诸事,有奉承之意吧。”
太子妃冷哼一声,想起了王云熹一早就不见了人影,“今早上王侧妃怎么不见?是不是又去了皇后娘娘处?”
“听说是去给太后娘娘殷勤去了。”银珠回道,“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去巴结太后做什么。”
太子妃默然一笑,看来自己这位表姐真的是快被这个深宫折磨疯了。
她居然想要趁着她家在西境的军功来趁势攀扯如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广平郡王府,真是异想天开,全然不觉此举会招来当今皇上的反感。
“不必理会,她是侧妃,家里又有军功,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太子妃冷冷一笑,王云熹这个蠢货实在是不足为惧。
博益堂是太子书房,靖顺帝特按江南园林布置,又在阁前引了一方水池,种了荷花,养了锦鲤。
太子妃见小池里荷花正盛,不禁踱步纳凉,信步走到了柳荫处。
“太子妃怎么也出来了?”身后不远处,寿王宋礽的声音响起,却不见人影。
太子妃心头一颤,行礼道:“不知寿王殿下在此,惊扰了殿下清幽。”
宋礽绕过太湖石朝着太子妃走来,手里还捏着一枝蔷薇嗅了嗅,侧身倚在树上拿手指捻着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