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尘辛苦了,此次多亏你了。”靖顺帝眯着眼睛打量着宋隐,“瞧着你脸也憔悴了。得让御医好好瞧瞧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子本分,微臣伤势差不多了,只是妄图劫杀寿王殿下的罪魁,微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宋隐一路羁押回来的罪魁,靖顺帝知道是谁,假意装了几日糊涂,现在被宋隐捅破也不好再找借口不理会了。
无法,西境北境不安定,宋隐在京中有掣肘,也还算忠心,自己不能再寒了他的心。
靖顺帝面色有些凝滞,随即笑向宋隐,“听说固安郡王世子也去了江南,不知道和尘有没有遇上?”
本以为放任宋隐将宋显允扣在苍州一个多月,宋显允早死在其剑下了,没想到宋隐居然还是千里迢迢的将这个难题递到了自己面前。
“回禀陛下,臣没有遇上。”
宋隐明白了靖顺帝的意思,此时不是和固安郡王府撕破脸皮的时候,他愿意让宋显允死,但得不能以固安郡王府世子的身份死去。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知了彼此的意思。
“既是如此,微臣有个提议。”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卢孟臣开了口。
靖顺帝瞟了一眼卢孟臣,示意他继续说。
“臣以为那个胆敢在江南劫杀寿王殿下的歹人必须凌迟处死。”
这是废话,靖顺帝和宋隐不喜欢。
“但是,不应以常规方式处死。”卢孟臣继续说道:“陛下仁爱,寿王殿下更是仁孝,那罪魁祸首如此歹毒,像陛下和殿下这样的仁爱之君子是不忍观其面貌的,所以臣提议将歹人覆以面罩处死!”
卢孟臣瞟了一眼宋隐,语气重了几分:“定要凌迟处死。”
靖顺帝听罢哈哈一笑,“和尘,你怎么看?”
“微臣以为甚妥。”宋隐会心一笑,起身行礼道:“但是微臣与那罪魁有些私怨,满腔怒火实在是无处可泄,恨不能亲手杀之,但又身体欠佳,能否请陛下让我手下近卫代劳,也好免去刽子手的辛劳。”
靖顺帝有些默然,斜了宋隐一眼。
搞了半天非要自己得罪固安郡王府,爽了宋隐,这事实在是不划算。
见靖顺帝未置可否,宋隐从袖中掏出劄子呈上。
“陛下,此贼人极为阴险狡诈,他的同伙引着微臣一路追查,竟安排了人冒充十二年前玉凌关军需延缓一事的知情人,企图让微臣相信是陛下不容我父兄长之功,刻意纵容军需迟缓,甚至是拖延出兵援助,酿成我父兄之死……”
“其中来龙去脉,臣已经写在劄子里,请陛下过目。”
靖顺帝没去接劄子,反而是盯着宋隐。
崔蒿被害一事是宋则所为,他就是要引着宋隐追查下去,找到当初玉凌关一案其实是靖顺帝默许,借此挑拨。
宋隐的话一出口,靖顺帝眼前一阵眩晕,没想到宋隐还有闲工夫追查此事,竟是自己大意了。
但是他今天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说,就意味着他愿意只将罪责追问到固安郡王府,自己是该见好就收。
“和尘啊,玉凌关一事……”靖顺帝迟疑着退了一步,“这个歹人实在是阴损非常,竟然挑拨朕与你的关系,你手下的人同你征战沙场多年,定是比刽子手好上十倍!”
他伸手推开了宋隐呈上的劄子,“至于这些别有用心人挑拨的伎俩,朕与你都心知肚明。”
“谢陛下成全,”宋隐嘴角轻扬,“臣定当誓死以报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