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宋隐轻轻捏着于景的脸,拭去她眼下涌出的泪,“我身子强壮这些小伤不碍事的,你要是哭坏了谁来照顾我啊?”
于景抿着唇背过身子擦了眼泪,“你一点命都不要才会中了宋则的埋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陪你去!”
眼泪并非没来由,是积攒了许久的担忧害怕。
宋隐几度昏迷垂危,于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她抱着若是宋隐死了她绝不独活的心思,在郎中一次次的奔忙中交代好了后事。
这些是扶翠后来哭着告诉宋隐的。
宋隐揽着于景的肩将她掰向自己,盯着于景的泪眼认真地说:“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无论我今后在不在。”
于景憋着眼泪拼命地摇头,“我不要……我只要你永远陪着我。”
“好,我一直陪着你,但是我现在饿了,想喝一碗你亲自炖的汤。”
于景破涕为笑,“想吃什么?”
假孕在赵府住着的那段日子里,于景向薛夫人学了几样菜,虽然做的不好,但是每做一次宋隐都赞不绝口。
“什么都好。”宋隐微笑道,“只要是你做的。”
“那好,给你炖只鸡,昨天阿本说那鸡汤好喝,我看着你吃的也香甜。”
于景三两步退出了屋外,嘱咐林牧好好守着宋隐。
眼下曾川好了大半,阿本时好时坏,又要分出人手看着宋显允,身边可用的人实在是没有了。
于景一走,宋隐吐了口气,随即捂着胸口让林牧去叫了郎中悄悄来。
江南的梅雨温柔地舔舐着伤口,让伤病缠绵着不肯离去。每一次换药都是触目惊心,这样的场景宋隐不忍心让于景再看一眼。
雨声渐渐小了,于景来至厨房边准备下厨给宋隐炖些汤。
阿本受伤不轻,郎中说今后一只脚是瘸了,扶翠去照顾着,眼下能自己做的就是于景自己动手。
步入厨房于景打开了厨柜,两个侍女闻声前来帮忙。
“哎呦,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大人没功夫见你。”府兵的声音透过潮湿从门外隐隐约约传来。
“若是柳知州不见草民,那草民求见广平郡王殿下!”一个年轻的声音鼓着气说。
“嗐哟!”府兵扬声一笑,“广平郡王是你说见就见的?做什么大梦呢!去去去!哪里来的哪里去!这驿馆可不大,等会儿惊扰了里面的贵人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要讨个公道!我要申冤!我要见广平郡王殿下!”
门外,年轻男子的叫喊声继续。
……
“外面是什么动静?”于景侧耳听了一会儿,问了面前的两个侍女,“他说他有冤屈怎么不去衙门外,反而到这里来。”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摇头道:“禀王妃,像是个闹事的,已经来了三天了。”
“三天?”于景蹙眉,“百姓既有冤情,柳知州也不理会吗?”
另一个说:“柳大人最近忙着,可能一时间也来不及理会他……或许是那人听说了王爷王妃缉拿东湖凶人的事情,这才求告到驿馆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