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下去让郎中瞧瞧吧。”
林牧望着曾川手臂上皮开肉绽的伤,不禁满脸担忧。
“小伤,无妨。”
林牧吐了口气,推着曾川出门,“郎中在厢房里了,你顺带去瞧瞧阿本那小子,他伤得挺重。”
高岑满脸风尘仆仆赶回来,没想到王爷却已经奄奄一,捶胸顿足地跌坐在宋隐屋门前。
“那歹人是想拖住王爷不让他回来。”
“王爷两天没有合眼了!”高岑哽咽着继续说,“到了徽渚县就被那些狗杂碎遛!”
“王爷以为是宋则的人,带着我一路拖着让他们回不来苍州!可是没想到……宋则那狗日的手下根本没有去徽渚县!”
于景坐在床沿上,望着苍白的宋隐,默默听着,咬着下唇没有哭出声。
林牧见高岑越说越激动,忙将人推了出去。
夜色渐深,宋隐上了好药,于景面色憔悴。
扶翠端着一碗粥,轻轻推了推林牧,朝于景努努嘴。
“王妃,吃一点吧。”林牧接过扶翠递来的清粥,“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于景回了神,这才发现口中一阵腥甜,原来是下唇已经被咬得渗出血。
握着宋隐的手始终不肯撒手,于景别扭地随意捡了条帕子擦了嘴。
“不饿,下去吧。”
眼下已是深夜,扶翠临时煮的粥已经热了好几回了。
“林将军,咱们走吧……”扶翠揪住林牧的衣袖,“让姑娘自己静一静吧。”
“林将军?”见林牧不动,扶翠又轻声唤了几声。
“我不走!”
林牧将粥碗砸在面前的桌上,抬眼望着于景,吐露一连串的质问:
“这一次你看见他虚弱的样子了吗?你以为他这么不要命是为了谁?你出了个好歹你让他怎么办?”
“你以为你的命就只是你自己的命吗?”林牧眼眶微红,哽住了喉头,别过脸去抹了把眼泪,跌坐在门边。
孤山寺的不得已而为之,也险些将自己的心抽走了。
自己又让她冒了一次险。
“只因为他算漏了一步,他拼了命也要赶回到苍州护你周全!”
林牧自小跟着宋隐,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宋隐,他甚至不敢去看。
从前在战场上,宋隐是最勇猛的将领,哪怕是三年前面对靖顺帝的暗害,他都能从容的算计。
可是现在,他就那么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像是一座轰然倒塌的山,叫人不知所措。
面前的视线模糊了,宋隐孱弱地面庞在于景眼中变了形。
她知道自己是他的软肋。
于景吸了鼻子又将眼泪咽下,伸手接过了林牧递来的粥,颤声吩咐道:“下去让人再弄些肉菜来。这一碗清粥不够。”
扶翠闻声,瞧了林牧一眼,擦着眼泪应答着退出了屋。
柳建中早吩咐人殷勤的备好了饭菜,扶翠出门没多久就端着几样热菜进了屋。
“姑娘,我捡了几样你素日爱吃的。”扶翠吸了吸鼻子,慌忙着布置了饭菜。
于景也不说话,转过身子来愣愣地接过饭食,只管往嘴里划拉,扶翠往碗里夹什么就扒拉什么,直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才敷衍着嚼了两口匆忙咽下去。
没吃几口就噎住了喉咙。
“姑娘慢些,噎坏了王爷醒来得心疼呢……”扶翠边找水,边拍打着于景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