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哭了,哭的我烦死了。”病床上的老人,把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抽出来。
“祖母,我吵醒你了?”李栖抽噎。
“原来你知道啊。人还活着呢,你就拿出来哭丧劲儿。我要是真没了,你该怎么办?”老人摆摆手。“把外面那个小姑娘叫出来,人家站多久了。就等你哭完。”
“哦……”李栖想抹眼泪,刚想用衣服擦,突然想起这衣服是林箐瑷给她买的,害怕弄脏,于是手拐了个弯,在床边柜上抽了张纸巾,糊了一把着眼角的泪水。
她皮肤白,现在哭的眼睛红,鼻子红,看起来楚楚可怜。看得林箐瑷精神一振。
林箐瑷:这该死的保护欲。
“祖母。我是林箐瑷。小栖的朋友。”
“我是武江湖。先坐,我看你在外面站很久了。”
“哦哦,好的。”林箐瑷应声。
两人并排坐在一条破旧的长凳上,这条长凳没有靠背,看上去十分简陋。
说是长凳,但实际上长度非常有限,勉强能够容纳两个人紧紧地挤在一起坐下。她们的腿相互挨着,手臂也贴在一起,甚至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仿佛通过骨头传导一般,一清二楚。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们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但又无法避免。
“刚刚张主任说建议转院,去京都医院。还能有希望。”李栖率先开口。
“不用了,我都七老八十了,也没几年好活的。用不着浪费那个钱。”武江湖女士斩钉截铁。“李栖,你不能把这辈子都耗在我身上。我不能当你的累赘。”
“祖母!不要这么说。”
李栖反驳,眼泪又要掉了。
“不准哭,晦气。”武江湖凶巴巴的,显得外强中干。身体已经非常不适,却努力放大声音,显得自己精神一点。
“哦。”李栖被骂了,老老实实憋住眼泪。
林箐瑷看她们祖孙俩之间的相处模式,有点想笑。李栖看着一高冷美女,其实是个哭包。
委委屈屈的,怪可怜的。
冷静!林箐瑷,收起你奇奇怪怪的心思。重点是完成任务!不能再让顾前程得逞。也不能对女主投入太多情感。
保持人设,以目标为导向!
“钱的事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啧,李栖,你请朋友来看我,就是为了花她的钱吗?啊?”武江湖黑了脸,看起来气势汹汹。“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毕竟多年练武,又当了很多年的习武师傅,武江湖所言所行皆带着一股威严和自信。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压迫感十足。
林箐瑷也给吓一跳。
武江湖注意到了,稍微放松下来。对她柔声道:“我个老婆子,半截身子入黄土了。不能再用你的钱。你年纪也不大,能有多少钱,不要为了我把积蓄全花了。不值得。知道吗,孩子。不要陪李栖冒险。”
“到时候啊,钱花了,人没了。凭空背上一身债务,你们的人生还长着呢。向前走就好。”武江湖苦口婆心。
“祖母,我不差钱。”
“不差钱也不能浪费钱啊。”
“给您治病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小妮儿,嘴真甜。不像李栖憋不出半句好话。”武江湖笑:“但是你我无亲无故,再有钱也不应该花在我身上。”
“那我就直说了吧。”林箐瑷也严肃道:“您这个病算是罕见病,很难治。我家里正好有这方面的研究。看您愿不愿意参加我们的临床研究。这是有风险的,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