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石室之内。

这里是龙虎山最为寂静的地方，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根据张之维的说法，张静清老天师就是在这里‘羽化’的。

“道友，既然你也知晓，那老道便直言相问。”张之维率先开口道：

“你距离那一步，还差多少？”

“哪一步？”江尘淡淡一笑：

“是成仙，还是飞升？

“炼炁四大境，我们这些凡尘当中的俗人，连第二境都无法圆满。”

“道友果然是知晓啊。”张之维摇头苦笑：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气同炁，上古之练气士多以吞吐天地灵气，全那先天一炁，一如东北仙家一般。

“演变至今，天地灵气稀薄无比，练气士也成了炼炁士。

“唯有成就化神，方可飞升。”

“老天师距离这一步还远吗？”江尘抬头看着老天师，笑问。

“远吗？”张之维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透过窗外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蓝天：

“说远，的确很远，说近，又似乎就在眼前。

“上面的世界是如何？是什么样子？老道也一概不知。

“虽是如此说，但老道终究只是个凡夫俗子，上不得台面。

“那‘飞升’之说，远，远，远。”

说着，张之维看向江尘，目光深邃而幽幽：

“道友，你修了六库仙贼，对吧？

“五体自盈，炁不外露，距离那无漏还差多少？

“神莹内敛，六贼无踪，老道也是头一次看见距离仙人二字如此接近的人啊。”

“我，应该远得很吧。”江尘摇头笑了笑，也站起了身：

“金丹，元婴，化神。

“我还没有丹破成婴，没有找到那最初的状态。”

“道友，老道都有些跃跃欲试啊。”

张之维淡笑，看着江尘，眼眸之间闪过一抹战意。

而江尘也是如此，微微仰头，灿若大星的眸子直视张之维。

两人目光之间，似乎有着电弧与火花的碰撞。

仅仅对视，已是引得风不止，树摇曳。

“不如，定个时间？”江尘率先道。

“善！”张之维点头：

“那便，罗天大醮后吧。

“道友也要参与罗天大醮，对否？”

“不错。”江尘点头：

“不过，我不是为了天师之位而来，我只想要通天箓。

“天师，其实你大可放任张楚岚。”

张之维双眼眯起，坐下身，道：

“道友此话何解？”

“天师召开罗天大醮，不就是希望让张楚岚留在龙虎山上，过往与他再无关联，你这里，能保住他。”

江尘娓娓道来：

“不过，在我看来，你关不住他。

“人呐，就是这样，反抗是刻在血脉里的，向上奔波更是如此。

“与其把他留在龙虎山，还不如让他足以自保来的实在。”

说着，江尘神秘一笑：

“我与他们了结因果，也给张楚岚留下了些许手段。

“这法啊，放在别人手里，放心不下，但唯独在他手上，他可太贼了。”

江尘的这两句是发自内心的。

答应了张予德的事情，自然要办到才对。

而对于张楚岚的评价，更是没有半分出入。

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道友说的，我会考量。”张之维摇头轻笑：

“不过，老道还是想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