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不是,汪氏故意推脱或者存在私心,实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家中老顽固何种性情,为此不得不摇头拒绝这个提议。
听闻这话,朱祁钰双眸微眯,目光深邃而悠长的盯着其看了良久,仿佛要将其给看透一般,半响后,方才开口道:
“行。”
“此事就依王妃所言,暂不惊动你亲族。”
见此情形,汪氏瞬间慌了神,以为朱祁钰心中对此不满多想,不禁变的焦急了起来,急忙道:
“王....王爷......”
朱祁钰一把的将其从地上拉扯入怀,伸手竖起食指,轻轻的放在汪氏轻启的玉唇上,摇了摇头道:
“不用解释,本王明白。”
“也不用多想,此事确实是本王想的不够缜密。”
.......
出了厢房,成敬貌似也从朱祁钰云里雾里的吩咐中,慢慢品味出此间所蕴含的深意,大概猜到了其是借机制造恐慌骚乱,以此逼得某些人没时间准备。
打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从而不得不妥协,随后火中取栗、将某些事情提前。
待明白原由,成敬下意识回头目光深邃的望了背后紧闭的房门一眼,紧跟着整个人身上的气势突然换了一个样,平静淡漠的眸子隐隐有着一丝疯狂流转,惊的静候在不远处奴婢微微有些侧目。
随着时间推移。
不得不承认,成敬此人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从其离开厢房,堪堪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方才朱祁钰所指令散播的消息,如瘟疫一般于整个北京城中,以极快速度扩散开来。
将原本因突然九门戒严、封锁兵部等等一系列事情,引起的众说纷纭、各种猜忌怀疑,于北京城中的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黎民百姓的心中彻底引爆。
且越传越离谱,言被俘虏的皇帝,为活命、助异族蛮夷,令边关重镇守城将士开城门投降,更有甚者言,皇帝认瓦剌部也先为父,等等一系列事情,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一时之间惶恐惊惧不安,一系列情愫在所有人心头弥漫,让本就压抑无比北京城,此时此刻变的愈发压抑躁乱了起来。
有人义愤填膺,叫嚷着要奋力杀敌,与北京城共存亡,也有人唉声叹气,忧心以后,也有不少的人为此不禁落泪抽泣,众生相于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在消息散播的时候,自然也是瞬间惊动了维稳将士,以及严密监视着整个北京城的锦衣卫。
两者虽然反应极为迅速,但面对全面开花,宛如瘟疫般弥漫的消息,也不禁有些麻瓜,完全抓不过来,也完全管不过来,哪怕竭尽所能都没办法控制,不得不以最快速度,将突然横生的变故,以最快速度往上禀报。
一时之间整个北京城横生的乱象,则以最快速度摆在了兵部侍郎于谦,以及一众大臣和孙太后等人面前。
紧跟着关于土木堡的详细军报,也在此刻入京。
让好不容易歇息小憩的众人,都被接二连三的坏消息给惊掉了困意,也跟着忙了起来,太后懿旨宛如雪花般四散召集相召而来。
...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朱祁钰正斜靠在软榻上饶有兴趣的听着成敬的禀报,同时心中根据外面消息的传递速度,心中不时盘算着时间,低声喃喃自语:
“如此算来,宫里和那些个老大人,此刻应该坐不住了,也应该有动静了。”
正这般想着,外面一奴婢轻轻叩门入内,躬身恭敬行礼,道:
“启禀王爷,宫里来人,是金大人,说是奉太后口谕,请王爷速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