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为兵部侍郎性子刚硬的于谦,自然也不可能容忍这等事情的发生,亦是紧跟着出言,表明自己的态度,凶狠程度比之朱祁钰更甚,道:
“禀太后,如今局势凶险至此,言南迁者,可斩也。”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中,接二连三的驳斥、反驳南迁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个个看向提出南迁意见的徐珵目光也开始变的不善。
如此情况,切切实实打了徐珵一记响亮的耳光,令他额头上冷汗止不住往外冒,心中思绪巨震,完完全全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就提议南迁吗?
怎么搞得他像是触犯了天条一样,一个个都站出来表达反对驳斥。
倘若仅仅是郕王朱祁钰驳斥,还能够说的过去,但现在这么多人皆持反对的意见,虽不知道此间提议究竟存在着什么问题,自己提议究竟是错在哪里,但他也不是愚钝之人,知晓此间肯定有什么自己忽略了的问题。
但他也是不敢有丝毫犹豫,再细想问题出在哪里,随即赶紧认错告罪,道:
“太后恕罪,臣此提议虽有思虑不足,但万万不曾有任何私心和私欲。”
“臣惶恐,恳请太后明鉴。”
此间眼下的情况,别说徐珵懵逼不明所以,面对群臣激愤反对,孙太后此时此刻亦是比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相对徐珵,台下的群臣并未针对她,且提议南迁非她所言,她也并未同意,加之方才她曾有言在先,可畅所欲言不问其罪,这样的话倒也有台阶可下。
“诸卿不必如此,哀家之前曾有言在先,不问其罪则,如提议有疑虑皆可再议、再论,徐侍讲亦不必忧心多想。”
听闻这话,徐珵也知道这是太后给他台阶,认可了他乃忠心之言,未追究他的责任,遂连连告罪感谢,收起了小心思,老老实实的站回角落,不敢再多发一言,妄论一句。
同时也静下心来,仔细品味方才的言语,究竟是错在哪里,踩到了哪个不可踩的坑,触动了什么敏感神经,能够让殿内众人对他这等态度,能够让平日少言寡语的郕王,一改往日姿态都如此震怒。
有了一众重臣的反驳言语在后,孙太后也知晓朱祁钰非故意落她面子、针对于她,原本心中方才对朱祁钰升起的怒意,也随之减缓了不少。
但或多或少还有着些许怨念,也想趁机打压打压朱祁钰的风头。
因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随着朱祁钰之前所言的当务之急,再到现在的南迁之议否定,不少人看向朱祁钰目光发生了变化,此情此景自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此岂不是,变相的证明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不如朱祁钰吗?
随即,她蹙眉思索了片刻,瞳孔中双眸微眯,沉声道:
“当下危局,郕王既数次提议,皆切中要害,那么北京城之危局,应当何解?”
“南迁不妥不可为,但毕竟乃徐侍讲一片忠心之言,此等危局正需咱们上下同心协力,哀家方才见徐侍讲浑浑噩噩、有诸多疑惑存在,郕王不妨为其解解惑,莫寒肱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