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远今天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火,指着阮邱雎怒道:“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今天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阮邱雎嗫嚅:“慕远,新林还小……”
“小?不是你说他年纪差不多可以进公司了?”周慕远怒极反笑,又看了缩在阮邱雎身后的不成气候的周新林一眼,这会儿一个屁都不敢放,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还要忍着单淞这不安好心的让他去教这蠢材。
一时控制不住的怒气上涌:“带着你的好儿子滚回去,滚!”
阮邱雎是抹着眼泪带着周新林走的,周新林直到离开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看来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单淞卡着视角注视着他精彩纷呈的脸色,趁着周慕远转身间隙快步离开了。
因为中途的这场闹剧,周慕远甚至都不太有心情继续应酬,之前找人灌酒没把单淞灌醉,这会儿自己倒是喝了不少,以至于最后周慕远甚至是单淞扶着出去的。
周慕远醉醺醺地靠着车门,眼神在单淞身上注视良久,似乎终于认出了人,嘴里发出一声轻嗤:“单蓁啊,单蓁要是知道他儿子这么伺候我会是什么表情呢?”
单淞手指顿了下,垂眼冷漠地扫过此刻不太清醒的周慕远,孤岛、夜晚、醉驾,多好的条件……
周慕远却莫名笑了起来:“对,就是这个眼神……太像了,跟你妈一模一样,跟你妈一模一样……”
说着说着语气骤然变阴狠:“跟你妈死前一模一样!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不知道有什么优越感,一个Omega不在家相夫教子,孩子居然还要跟她姓。”
“最后还不是被我拿捏在手里,单家和她儿子,呵呵呵……祁长洲,你以为搭上祁长洲有什么用吗,你和你妈一样,一辈子都脱离不了我的手掌心,她到死可都还没求到我离婚呢。”
单淞脸色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扶在车顶的拳死死攥着,指甲陷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痕迹。
“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周慕远似乎还要说点什么,但没等他想到就昏醉过去。
半晌,单淞探出一只手伸向周慕远的喉咙,握紧,再握紧,直到喉骨承受不住挤压发出相互摩擦的“咯咯”的声音,醉倒在车厢里的人依旧没醒,手机铃声却猝然响起。
单淞顿了一下,停下了动作但没有收回手。
手机铃声坚持响了有二十余秒,单淞终于松出喉间的一口气,掏出手机,在自动挂断前接起了电话。
“单淞,你回来了吗?”轻软的嗓音带着湿热的水汽一般,熨帖着单淞的耳朵。
“……嗯,这就回。”
“哦……”电话对面的佟昭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像是克服了什么心理障碍,语速很快道:“我准备好了!”
电话挂断了。
手心延迟很久的痛觉缓慢地传入神经,单淞反应了一下,疑惑地眨了下眼,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