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再青因悲愤快昏死过去,李同州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两步扶住。
在场的除了沈文文理解他的行为,其余的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上前动作一怔。
沈文文赶紧站了起来,用手搭住李同州的胳膊,显得他搀扶萧再青的动作不那么突兀,在外人看来他也只是伸手扶了一下她“扶我去那塌那吧,十三”
李同州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和沈文文一起搀扶着萧再青躺在榻上里侧,沈文文顺势坐在塌的边缘。
“想必这位便是同州公子吧”相比较萧再青的悲愤,裴之年的反应显然平静很多,显然他应该是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只是看着眼前和故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如今惨白无血色,也生出几分怜惜。
但他心里明白,此次会面不能耽搁太久,他们几个小年轻他是第一次接触,他们不信任自己可以理解,当前首要任务自然是需要他们相信自己,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听到裴之年的话语,李同州在安顿好萧再青后缓缓回头,紧握佩剑的左手此时更是青筋暴起,萧再青强撑着半坐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同州哥哥,不可,裴大人可信”
李同州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萧再青,心疼不已,如今他们在这上都城孤立无援,若有可信的助力,或可破局。当即便冷静下来,轻轻将萧再青的手放下,回头看向裴之年。
一瞬过后,李同州解开面具,郑重地向裴之年行了个君子礼“在下李同州,见过裴大人”
裴之年在听到“同州”二字的时候,心中便有几分猜想,当看到眼前之人露出真容之时,那通身的气质,便确信了自己所想没错,这绝不是普通的一名侍卫,既然已经他已经拿出诚意,不在隐瞒,后续当如何他心中亦有计量。
“见过公子”裴之年恭敬地向李同州还了个礼,实在他是有官身的,李同州如今一介白衣,他倒无需行此大礼,他如此,李同州便明白,眼前的裴大人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便干脆示意对方坐下再来详谈。
“日前庆安长公主遣福顺回来,找到在下,实则是托孤之意”裴之年知道事情既已如此,坦诚最为重要。
“当日殿前汇报,关于庆安公主的信,实则是两封,一封自是给在下,另一个是托在下转交陛下的,庆安公主将自己的处境告知,当年我承蒙公主大恩,承诺过公主为她做一件事,无论何事必竭尽所能,绝不推辞。庆安公主将当年我送的信物一并送回,所提要求,便是要在下平安护送乐阳公主离京,护她平安。”
“公子身份贵重,潜伏上都城十年所图在下不做揣测,亦不做干涉。但乐阳公主的既是故人所托,在下必竭尽全力护其周全,刚看阁下应该亦是担忧乐阳公主安危,不若我等一同商议对策,护送公主离京?”裴之年说得直接,也说得坦诚。
“公主自有计较,是去是留得凭她的意愿,那本该是她的自由,无需顾忌任何人”说话间他看向萧再青的方向,回回应的是刚才没完成的对话“但我李同州只要活着,在她身边一日,便护她一日!”
这是他的承诺。
几年的颠沛流离和十余年的潜伏,李同州早已习惯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位裴大人,相传当年裴二是这上都城数一数二的优秀世家子弟,但如今却落得江郎才尽的传言,如今观其行事谈吐谋略绝不简单,想来是故意藏拙。
眼前之人可信与否他暂时不想探究,可信不可信他心中都有计较,亦有把握处理。
只是萧再青的安危确实是眼前重中之重,但这几日看她的安排,显然她并不想这么离开,十几年的朝夕相伴,他明白上都城的乐阳公主早就不是那个没事掏鸟窝,鲁莽爱闯祸,没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那个明媚的青儿。
可是再怎么变,他也懂她,放在以前或许她乐意离开,而如今父母之仇不报,她绝不会离开。
他所言亦是他心中所想,当年的自己太过弱小,无法保护身边之人,如今若还任由珍视之人受伤害,那他绝不允许,只要是她想做的,他李同州绝对不惜一切代价帮她完成。
“我不会离开”沈文文看着虚弱但无比坚定的萧再青,忍着心中的绞痛,郑重地转达了萧再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