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站在窗边，默默计算着：85万欧元，差不多快700万人民币了，他的全部家当也就800万。

“张先生。“米歇尔看出他的心思，“下午带您看性价比更高的房源。“

午饭后，大巴驶入雅典北部城区基菲夏，这里号称为雅典的老牌富人区，建筑明显老旧一些，但生活气息浓厚。街边是传统的小店，咖啡馆和面包房飘出诱人的香气。

“这套怎么样?“米歇尔打开一扇蓝色的大门，“一层，90平米，带个小院子。“

房子有些年头了，墙皮都掉了不少。但格局不错，三房一厅。院子虽小，种几棵果树绰绰有余。

“多少钱?“张建国终于有了点期待。

“62万欧元。“

张建国的心又沉了下去。就这么个破房子，居然要500多万。

“太贵了......“他喃喃道。

“都这个价。“米歇尔说，“您要是想便宜点的，只能待会儿去看最后一套公寓了。“

太阳渐渐西斜。王海峰早就定下了早上看的别墅，林美玲也相中了格力发达那套顶层的公寓。其他人也都各有选择。

只有张建国还在纠结。

“最后一套。“天完全黑了，巴士开进了奥莫尼亚老城区域，米歇尔带他来到一栋老式公寓楼下，“45万欧元，已经是市中心最便宜的了。“

楼道里的灯有些暗。米歇尔打开203室的房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105平米，三居室。“米歇尔打开灯，“您看，客厅挺大的。“

张建国环顾四周。房子确实不新了，墙纸都发黄了。但位置不错，周边商铺林立，还挺热闹。

“重点是......“米歇尔说，“这里是中国城，居住了很多的你们中国人，他们都是十多年前来到希腊的最早中国人。刚才我们路过时，街道上有很多他们开的服装、餐饮店。这个地段有四大优点：第一，在市中心繁华地段。第二，是学区房，您女儿可以上雅典好的中学。第三，这里住了很多的华人，像你们刚来希腊就不会感到孤独了。第四，离地铁站只要三分钟......“

张建国站在窗前。远处的山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路灯把街道照得半明半暗。楼下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还有悠扬的希腊音乐。

“您考虑考虑?“米歇尔催促道，“明天就要签约了。“

张建国掏出手机，给李秀芳发了几张照片。“地段好像不是很好，晚上坐大巴过来也看不十分清楚，房子大还是有那么大。”等了好久，那边才回复：“位置在中国城，应该差不了那里去，就是房子有点旧......“

“可不可以再便宜点?“他试探着问米歇尔。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米歇尔说，“要不是房主急着出手......“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45万欧元，差不多360万人民币。扣除首付和各种费用，他的800万就所剩不到一半了。

可是，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要不要……先交定金?“他咬咬牙。

“明智的选择!“米歇尔立刻掏出一份看房合约，“您看，这房子升值潜力很大。地铁站周边的房子，一年能涨......“

张建国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机械地在米歇尔递给他的那份一字不识的天书上签上了名字。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早上还在看豪华别墅，现在却只能买个老房子。但是，不买又能怎样?明天就要回国了。

“恭喜您!“米歇尔使劲握着他的手，“成为雅典居民的第一步。“

走出房子时，也已经很深了。张建国抬头看着这栋将要属于自己的公寓楼，心里五味杂陈。

“老婆。“他在手机上打字，“我给你们找了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