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一性无二了，就连禅宗和唯识宗这两个词，这群熊孩子听都没听过。想到这里，徐长卿放下右手，对这些孩子慢悠悠地说到：

“只要通过我的考核，我就解除你们的紧箍咒，同时带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高等能力者之间的战斗。”

一听是高等能力者之间的战斗，这群本来累得半死的熊孩子一个个顿时来了精神：

“老师，真的假的啊！”

徐长卿冲他们微微一笑：“我骗你们干什么——统统都是四级往上的那种，还有传说中的五级，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我勒个去这也太酷了！”

“五级！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存在！”

“五级就是超人中的超人！老师！我要去看！”

“老师老师，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到五级啊？”

面对“小白鼠”们的跃跃欲试，徐长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眼就望向了操场另一端，抱着篮球看着他们发呆的梁豆豆。

还剩下不到半个月，希望能赶上。他默默地想。

就在校霸班苦哈哈地绕操场跑圈圈的同时，梁豆豆的五级老爹依然苦哈哈地在厂里改图纸。

图纸定型只是第一步，还要经过工程分析、试制、工艺研发、测试验证等一系列系统工程，才能最终落地，进行批量生产。

目前梁静波手上的项目，就是配合技术员，设计盾构机检修机器人的配套安置模块。如今上月球的盾构机设计图都已经定型，因为他隔三岔五不在厂里，再加上他的机械设计和proE软件操作又是个“半路出家”，配套模块的设计进度自然是慢了下来。虽然张总和虞书记都是讲理的人，知道他是背着厂里去给老肖干活耽误了工作，可是技术中心的谭总既不知道也不讲理，再加上谭泽豪和梁静波的顶头上司方毅山实在是不对付，倒霉的梁工程师自然成了谭泽豪的集火对象。

当梁静波心惊胆战地将最新一版图纸上传到PDM系统申请审核的时候，谭泽豪已经在自己办公室，和前来对接的军代表聊开了。

“总共需要多少无人机其实一算就算出来了，刨去大疆这种专门生产无人机的厂家，有条件进行批量生产的除了我们集团，全国一共25家，但我发现，这一批无人机全部生产完之后，盈余出来的产量只有不到作战计划所需的百分之十，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无人机全球组网遭到大规模破坏，备用无人机很有可能将不足以弥补破坏产生的缺口。更为严重的是，生产完这一批无人机后，所有的储备零部件将全部消耗殆尽。”

听着谭泽豪的推断，乔恩认真地点点头：

“部队首长担心的就是这个，但是这场仗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光是筹备所需的全部零部件和材料，我们就花费了整整八年时间。”

“算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不是你们解放军的传统，肯定会有很多备用备选方案。可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线下找人多方打听，我都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再结合中科院那几篇关于云层的论文，我就想到，实际情况，可能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

说到这里，谭泽豪拉开抽屉，拿出几本论文期刊。乔恩一看封面，就知道这几本期刊肯定被谭泽豪经常来回翻阅，以至于边角都卷了起来。

“正巧在去年年初，中科院等离子研究所发表了通过高能粒子轰击氦3，提高可控核聚变反应速率的论文。结合我之前自己推倒出来的驱散云层所需的用电当量，我发现，采用这种新工艺研发的可控核聚变发电机，只需要324台，就完全可以取代无人机全球组网放电计划。”

仅仅根据现有资料就能推断出斩云计划存在着巨大风险并独立自主设计补完方案——谭泽豪，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乔恩心里默默地吐着糟，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跟谭泽豪摊牌：

“其实，我们是有一个备用方案——燧人计划——通过高地球轨道太阳能发电卫星网，向地球进行无线电力传输，但是这个计划存在一个巨大的缺陷，必须在地面上建设接收端，在现如今地面遭到严重破坏的情况下，这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也跟我们集团的军代表聊过几次，他虽然赞同我的方案，但无人机已经大批量生产，修改整个计划还需要经过专家组研究讨论——我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乔恩顿时心领神会：“这个我自然会向部队首长转达，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谭总您的人身安全。”

“这个不用部队首长操心，我现在吃住睡全部都在厂子里，已经一年多没离开过盾构机厂了。而且我周围全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厂员工，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不利的举动。”

听到谭泽豪轻描淡写的回答，乔恩不由得心里一阵风中凌乱，抽抽嘴角——怪不得谭泽豪能理直气壮地把盾构机厂的一群硬核狠人全得罪完，这货骨子里也是硬核狠人一个！

要是哪天有想不开的去捅盾构机厂这个硬核狠人窝，不死也得扒层皮。

想到这里，乔恩还是放下身段，跟谭泽豪说软话：

“谭总啊，您这边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么？我可以代为转达。”

谭泽豪一点都没跟眼前的军代表客气：“曲速率引擎项目，据说已经选定王希夷当总师了——副总师的人选，定下来没有？”

“曲速率引擎项目和我所在的单位跨了多个部门，我会留意接下来的消息，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谭总。”

谭泽豪也知道这么大的项目，乔恩一个军代表做不了主，索性转移话题，聊其他的。这一聊不要紧，聊着聊着乔恩发现，在谭泽豪眼中，盾构机厂的领导班子里没个好人——

厂长张谨是个抠抠搜搜的铁公鸡，多花厂里一分钱都能要了他的命，此外还明目张胆挖党委书记虞崇明的墙角，养了纪委部长老魏这条忠心耿耿的狗；负责营销和售后的方毅山是个油嘴滑舌的油腻社会人，天天应酬不断，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前往酒桌的路上，还成天站在甲方那边向技术部门提出各种脑洞大开的离谱需求；虞崇明表面上和稀泥装和事佬，实际上就是个开了外挂的老腹黑，主打一个“你们不要惹事，惹事了谁都不好看”……

谭泽豪你也不是一朵无辜的白莲花啊……你没看到梁工程师都快被你给逼疯了么……

看着谭泽豪点点鼠标，毫不客气地在PDM系统里驳回了梁静波的图纸审核申请，乔恩再次抽抽嘴角，说到：

“谭总，有个事儿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售后服务部的梁工程师，之前体检不是被查出来是X级了么，正巧我的一个朋友来这儿出差，想带他去研究所再做一次系统性评估——哦对了，我那个朋友是超能力研究所的。”

谭泽豪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这个你直接找方毅山。”

“我找过方总了，他说梁工最近一段时间在忙着改图纸，怕是没时间。”说罢，乔恩起身，和方毅山道别，“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研究所领导那边，我让我朋友想个办法应付一下得了。”

虽然自视甚高目下无尘，但谭泽豪也是个人精，立刻意识到梁静波的“能力评估”很可能就是研究所领导的意思，而方毅山为了在军代表面前驳自己面子，故意把球踢到了自己这里。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梁工手上的项目也不是啥要紧的，厂里随便一个技术员都能干。这样，我在技术中心找个人把他的项目接了，这样也方便你朋友带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