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个重生的人,但从那凶狠如狼的目光里,她能看到一丝想活下去的渴望。
这样的人不该一生为奴。
她也不该一生为贱!
多年后,他们都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所以,她要买下他。
可偏偏有人要跟她作对!
温宁见月公子似要举牌,换到挨着屏风那侧的椅子上坐下,身体也往那边靠了靠,“这位月公子,想必你一定是个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大人物,身边也不缺有才能之人。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身边连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要不月公子高抬贵手,这个人让给我吧!我只要这一个,剩下的保证不和月公子抢!”
月寻冷冷的看着台上的贱奴。
温宁静静的望着月寻。
时间就像被厚重的云层拖慢步调的柳絮,慢慢的在眼前飘落。
任老板盯着月寻手中的牌子,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不希望他再次举起来。
虽说他是个生意人,典拍价越高挣得越多。可他觉得这位小姑娘单枪匹马来人市,简直就是一个愣头青。
他们都是在这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人,不好欺负一个傻姑娘。
七百两,可以了。他知足了。
贱奴一直看着温宁,他的目光清澈,坚定,从温宁说要了他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就只有她。
月寻似是觉得无趣,放下了牌子。
或云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目光不禁斜向了屏风后面那道纤细瘦削的小身影上。
带着帷帽……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晨风震惊的看着月寻,松开了双臂垂在两侧。
这还是他家“必得”公子吗?
温宁松了一口气,声音柔弱,却不做作,像草甸里倔强的地丁花,“多谢公子相让,月公子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她还是很喜欢王六的这句话,相信月公子也会喜欢的。
月寻寒眸变得幽深,没有人猜的到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贱奴走到温宁身后,不悲不喜的站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没有情绪没有心的泥人。
温宁点点头,微微一笑。转过身继续等着下一拨奴隶上场展现技艺。
晨风纳闷的看着温宁,怎么还不走?不是说只要这一个吗?
第二轮开始了。
这回大家都有了经验,发现有自己看着顺眼的直接举牌叫人卯,生怕再被人横插一杠子。
“第十个,燕池奴,十四岁,无名,曾徒手杀死一只饿狼。”任老板站在奴隶身边,等着大家叫卯。
“没技艺要他做什么?”
“多养几条狗,也能杀死一条狼!”
“是啊,狗才多少银子,奴隶得多花多少钱,任老板,你别滥竽充数啊!”
温宁看着这群富家子弟毫不避讳的羞辱那个奴隶,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不知是晚饭时,阿姐讲的燕池往事,还是因为那个奴隶低垂着头,浑身上下瘦的没有二两肉,温宁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这个燕池奴,我要了!”温宁举起了牌子。
几乎是同时,月寻举起了牌子,“燕池奴,我买了!”
温宁感到周身荡涤着一道道杀气,她是真的没想过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小瘦奴也能入这位月公子的眼。
“这位姑娘,你刚才可是说就要一个奴隶,我家公子已经让给你了,你这出尔反尔可非君子所为。”晨风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买个奴隶也这么不顺。
“对不住了兄台,我是女子,还请月公子高抬贵手,这不还有第三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