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白看着遍体伤痕的母亲,心下不忍,也知道顾太医是何等身份,岂是他们能请得动的。
可总不能把母亲丢在牢里自生自灭吧。
楚慕白缓了缓心口的怒气,尽可能保持声音平和,“楚氏没有牵涉命案,现在又突发恶疾,我想给她申请保释。”
木大人回头看了看他,微微叹口气,“也罢!楚氏已经受过刑法了,楚大人可以把人接走,你同本官去前衙办手续吧。”
楚慕白签了字,衙差递给他一张串票,“楚大人,保释需要交纳二两银子。”
楚慕白摸了摸怀间,目光不禁瞅了一眼木大人,见他神情默然,就都掏了出来。
恰好是二两。
楚慕白已身无分文,背着楚氏走出大牢,连一辆马车都租不起。
找去了楚氏之前暂住的客栈,店老板说,她们只租了一日,说是儿子回来,才不稀罕住这!
楚慕白被臊得脸红白交加,只好背着母亲再去其他医馆碰碰运气。
医馆的大夫直摇头,他不知晓楚氏的病情起于何故,最后只归结到,“老夫人年事已高,加上打击太大,急怒攻心,应该问题不大,好好修养,或许没什么太大问题。”
可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何谈好好修养。
“不过,老夫听说安和医馆有一种秘药叫九阳丹片,楚大人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楚慕白死鱼一样的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虽然身无分文,但是安和医馆顾老先生医者仁心,应该能赊账吧。
他背起母亲直奔安和医馆。
桂月叹着气,“不是我不肯卖,实在是最后一瓶,昨日大人送人了,药房里没有了。”
“送谁?”楚慕白紧张的问道。
桂月笑笑,“时家的二小姐。”
楚慕白咬了咬牙,又是她!
但终于是找到了希望,楚慕白背着母亲急奔时府。
“呦,这不是楚大人吗?”门房的人看着他落魄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我要见温宜,你们去通报一下。”楚慕白走到石阶前,却被门房下人一把推开,背着母亲,险些一起栽倒在地。
门房下人一脸仇视的瞪着他,“楚大人还嫌害我们家主不够吗?既然和离了,便是婚丧嫁娶再无关系,你还来找我们家主做什么?”
“放肆!”楚慕白火大,“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贱奴才,给本官滚开!”
门房家仆不怕他,握着木杖拦在门前。
以前他是家主的夫君,即便是赘婿,下人们也愿意对楚家人卑躬屈膝。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差点把家主活活淹死,这件事满府的人都知道。
他还想掐死他们的二小姐,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纤细的小脖子哪里禁得住他掐一下。
他们家主待他们楚家人多好啊,可他们恩将仇报,还是个人吗?
“呸!”“我们又没犯法,你少在我们这吆五喝六的,我们不怕你!”
楚慕白被气得面红耳赤。
时府大门紧闭,他也硬闯不得,就扯着脖子喊起来,“时温宜,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做事太绝情了吧!连见一面都不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