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贤王当年也是威风八面过的人物,如今在“墨阎罗”面前,气势竟少了一截。
可惜,他若是早知道时温宁与墨大人有这层关系,请墨大人出面说个情,杜嬷嬷的事岂不是就解决了!
何必闹出这么大一堆事来!
墨云稷一笑,不否认也没承认,“下官的事不急,王爷先请。”
楚慕白觉得这是个机会,连忙道:“王爷,墨大人,不如同下官一起进舍下先喝杯凉茶。”
温宁大步一迈,拦下楚慕白,“楚大人是记性不好,还是想借着王爷和墨大人的贤名私闯民宅?”
宝贤王顿怒,呵斥道:“放肆!”
“王爷容禀,楚大人已经当众答应同时温宜和离,百姓皆可作证!既要和离,自然不便再踏进时家大门。而且楚大人欠时家很多的债,还没个说法呢。”温宁不卑不亢,将楚慕白的罪行昭然若揭。
墨云稷扫了一眼一箱子的账本,冷漠的脸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敢情这是给他准备的!
这等闲事,他堂堂王爷自然不会自降身价去管,目光炯炯带着探究的意味望向墨云稷。
墨云稷很识趣,“巧了!本官奉旨查恩科舞弊案,有些事正需要楚大人跟着回去协助调查,这么大一箱的金钱债,就一并带回吧!”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时温宁,见她终于敢抬眸看自己一眼,眸光幽深,意不可明,“不知是否耽误了贵府处理正事?”
温宁神色一松,星眸含笑,亲手将和离书捧到楚慕白面前,“楚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刚才当众允诺的事,现在不会要当着王爷和墨大人的面反悔吧?”
楚慕白欠她姐妹的,岂止是这些钱财,更是命!
他要用半世的痛苦和不顺,还有他这条命来偿还!
楚慕白脸色苍白,双肩垂下,呆若木鸡!
楚老夫人见势,连忙膝行几步到宝贤王面前,“王爷,绝无和离之事!这件婚事是父母之命,岂容他们儿戏,况且,民妇的儿媳时温宜也并未亲口说要和离,一切只是时二小姐一己之言。”
“是这样吗?”宝贤王转脸问向温宁。
太妃已经醒了,睁开眼便要见她,还叮嘱必须让他亲自去接,还不许委屈薄待她。
宝贤王虽不喜这个满身是刺的粗鄙丫头,但她确确实实救了太妃。
何况她再不好也是王府的人,楚慕白竟然吃了狗胆,敢让她去顶罪,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死。
不知何时,温宁的眼中已蕴出两朵泪花,小唇一撇,可怜兮兮的望着宝贤王,“阿姐被楚大人给打得起不了榻了,到现在眼睛还不能视物,是阿姐全权委托阿宁,与楚大人好聚好散,可是楚大人一家偏是不听那,一个赖在里面不走,一个嚷嚷要分时家产业,还有一个……”温宁双眸一眨,眼泪簌簌落下,看上去楚楚可怜,令人动容,“还有一个宁肯作死我们姐妹二人,也要纠缠着不准和离,还说我们人傻钱多,活该。”
墨云稷看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宝贤王心中婺的一软,他最是见不得小女儿家哭,“简直是欺人太甚!堂堂男儿有力气自当保家卫国,却在家中欺负自己的发妻,算什么本事?”
“好!”人群里突然有人举起拳头叫好。渐渐地两个三个,最后都跟着附和起来,“王爷贤明,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宝贤王刀眉一挑,心情见好。
楚慕白被墨云稷似刃的寒眸盯得直发毛,竟鬼使神差的按上了红灿灿的大手印。
时温宁抱着和离书,福身道:“王爷英明,多谢王爷仗义执言,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