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开始陷入回忆中。
“我的父亲死在了之前的战争中,只剩下我和娘亲相依为命。那天,我在村外苦苦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些能裹腹的野草,欣喜的想着我和娘亲靠着这些野草又可以多活一些时日了,便急忙小心采摘起来赶回家中,却不想正好的在家门口遇上了征兵的队伍。
为首的军官冷漠的丢给我娘一小袋仅仅能吃三两天的粮食,就带走了她最后的亲人,带走了她最后的希望。我娘亲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望着被士兵肆意踩踏的野草,以及我被裹挟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绝望地嚎哭起来。那哭声冲破了村落,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当我趁着战乱间歇偷偷回家时,竟发现娘亲早已绝望地悬梁自尽了,她的尸体旁边,还静躺着那一小袋未曾打开的粮食。”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当时的我几近癫狂,不住的仰天怒吼,而后怒不可遏地赶回军营将当初抓我来的军官杀掉了。本以为我会因此被处死,未曾料到,因我心怀深仇大恨,竟成了极好的炼制魔人的材料,被国师炼成了魔人。据说,正是他蛊惑国王发动的这场战争,只为满足他修炼所需的无数血肉和灵魂。”他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讲述完了自己的这番遭遇。
白素贞眼中满是怜悯,轻轻说道:“孩子,你的苦难令人痛心。”法海也双手合十,沉声说道:“阿弥陀佛,此等罪孽,天理难容。”
听到他们的同情与安慰,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他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身的空气,“一定要让…那恶贼受…到惩罚,还…世间一个太…平。”
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期盼,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在透支他的生命。
少年躺靠在王宫外冰冷的石板上,破旧的衣衫几乎无法遮掩他那伤痕累累的躯体。他虚弱的抬起头,望着在战斗中配合默契,相互关心的二人,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你们的感情真…真好。”他声音沙哑且低沉,说完这句话,他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因伤痛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地伸向了怀里。他的动作极为迟缓,每移动一寸都显得那么艰难。
终于,他挤出了最后一丝气力,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那个早已染血的粮袋。粮袋的一角已被鲜血浸透,呈现出暗沉的红黑色。他布满血污的手指在粮袋上轻轻摩挲着,浑浊的眼睛凝视着手中的粮袋,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与不舍。片刻之后,他的手开始无力地下垂,粮袋也随之缓缓滑落。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天地间仿佛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染血的粮袋静静地躺在少年的身旁,见证着他最后的挣扎与无奈。
白素贞绝美的面容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凝重与愤怒,法海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二人对视一眼,愤怒与怜悯便在他们的目光中激烈交织。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可恶之人,为了一己私欲,竟造成这般惨状。”白素贞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将那邪恶的国师绳之以法。
“走吧,素贞,我们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世间一个公道。”法海沉重的说道。
白素贞点点头,与法海一同继续向着王宫迈进,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