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滔滔不绝道:“听闻苏府老夫人寿辰日,她一回府便将柳姨娘送去监牢,牵连弄死了好几个嬷嬷婢女。”
“真有这事?”此事京师中,并非人人闻之。
乍然一听,众人纷纷心中惊惧,不自觉退后好几步。
千万不要被她身上的霉运噩运牵连。
“这算什么?”
不知哪里窜出个面生的少年郎,撇嘴道:“家兄在朝为官,听说苏大人一直深受皇上看中,刚升迁为礼部侍郎,就因为心善,想着嫡女年岁大了,想寻个好人家嫁了,可却因此遭了祸。”
“最近两个月,苏大人噩运不断,先是摔断腿,上朝时,他心神不宁,引得龙颜大怒,几乎天天被呵斥。”
“……”
“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举办了多少年,从未出过差错,她一去,当晚屋子便走水了。”
“那这枚簪子……”
粉衣少女忽得惊恐捂嘴,念叨道:“金丽绣坊铺从未出现过客人损坏首饰的特例,她一来,好端端的一枚上好红梅傲雪簪子便坏了。”
“真是邪门了。”有夫人撇嘴,干咽一口唾沫,又往外移了几步。
“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回府,要命啊!”
传言越传越嚣,一群人眸光审视着苏蔓蔓,仿佛盯着一只怪物般,眼神中藏着鄙夷、厌弃,还有畏惧。
自家女儿被如此妄议,林氏一张脸青红交替,气得嘴唇哆嗦。
饶是她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今日,有人设局,她们遭了暗手。
这些人,分明是想要搞臭女儿的名声,让她背上克人的名声。
歹人的心,真是恶毒啊。
女儿家一旦与命硬相克的字眼沾染上,她今辈子如何嫁一个好人家。
“你们胡说。”
林氏将苏蔓蔓护在身后,“我女儿天性纯良,无克父之说。”
事到临头,她也不愿再维持苏廷贵的脸面了,“是苏大人宠妻灭妾,姨娘残害嫡女,才会寻了由头将我女儿送去外地,让她背负骂名。”
“苏大人摔断腿,是上山寻找柳姨娘母女。”
“柳姨娘入狱,则是我这么多年来,身体抱恙,皆因有人给我下毒。”
“嬷嬷在监牢中承认下毒,畏罪自杀,这一切,与我女儿有何关系。”
林氏一口气说完,愤愤然道:“至于这枚簪子,适才我确实看着欢喜,想要接过来鉴赏一番。”
她眼神盯着小唐,“他没有递给我身边的嬷嬷婢女,反倒是直接递给我,实属反常。”
“我伸手去接时,手尚未触碰到簪子,他便松手,导致簪子掉落在地。”
林氏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小童,一开始本夫人愿意赔付,也是心善,想你一个伙计不容易,不愿与你计较。”
“你……”
林氏眸光冒火,“你竟伙同他人,想毁我女儿清誉,实属该死。”
女儿是她的底线,谁碰,她拼命也要与谁死磕到底。
“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唐一听,不乐意了。
“您出门在外,没带那么多银子,我们可以理解,待会派人去府上取来便是。您这……”
小唐望着众人,诉苦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铁板钉钉的事情,您不能不认赔偿啊?”
他躬身弯腰,一脸愁容,卑微地反驳着。
“就是!”粉衣少女跳出来,“不能因您是礼部侍郎的夫人,便随意欺负一个小伙计?”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
林氏被问住,气红了眼。
可惜眼前的困境,她根本无法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