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去外袍在床榻旁等着,就等临门一脚了。
这一幕被旁人看了去,她如何解释。
苏蔓蔓握紧拳头,没出声。
“长姐”
屋内没有动静,苏娇娇提高音量道:“你开开门,众姐妹担心你,我们进来瞅一眼便走,绝不打扰你休息!”
苏蔓蔓闪身躲在床旁的帷帐内,冷眸瞅着门外的人影。
她希望她们识趣地离开。
谁知屋内长久的沉默,惹恼了门外守候的某些人。
“苏蔓蔓,我们好意探病,却被你拒之门外!”一女子扬声呵斥:“好一个目中无人的苏大姑娘!”
“对!”有人阴阳怪气附和:“不过是苏府一个不受宠的丫头,也胆敢驳众姐妹的脸面。”
两个女子先发难,后面一人夹着嗓子:“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装病,我适才可是看得真切,她与严世子一前一后离开宴席。”
“你是说,他们在屋内私会行好事……”有人八卦出声。
“谁说不是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道:“乡野之地跑出来的狐媚子,你不瞅瞅,才回京一个月,将咱们世子爷的魂都勾没了。”
“不……不可能吧。”苏娇娇声音怯怯,小声嘀咕着:“长姐并非那样的人……”
“乡野之地出来的人,狐媚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蛮横的声音粗鲁地打断苏娇娇的话,厉声质问,“若是她德行好,你爹会将她送去乡下教养吗?”
被质问,苏娇娇没音了。
那人的底气更加足了,语气也越发鄙夷,“勾引世子又如何?我可听说了,连祈王殿下与瑾王殿下都被她勾住魂了。”
她一语落地,其余人纷纷附和着。
“元妹妹说的极是。”
有人娇笑:“今日宴席上,我瞅着瑾王殿下的眼神总往她身上瞟,她就是个狐狸精。!”
“瑾王殿下哪里是看她,分明是看白姑娘。”
经她一提醒,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婳祎开口了,“我得了公主殿下的青睐,协理赏月宴有关事宜,苏姑娘身子不适,务必要前来探望一二。”
“适才,我分明听到屋内有动静,或许苏姑娘身子不适,无力开门,倘若我们一走了之,耽误了她的救治,可如何是好?”
她说话滴水不漏,语气一转,开口命令道:“来人,救人要紧,快将门撞开。”
一个粗使婆子闻言上前,往后退几步,铆足劲用身子去撞门。
屋门被撞得哐当咣当响,门栓一点点往后退。
前世,门是被暴力撞开的。
苏蔓蔓略一沉吟,拎起桌上的茶壶,掀开茶盖一嗅,清淡的茶味间,情丝绕的药味隐藏其中。
常人不可闻。
她炼药制药数年,闻药辨药的技能,是烙印在灵魂之中,无法忘怀的。
勾唇一笑,她一手拎茶壶,一手捏开严白泽的嘴,将那半壶掺和了情丝绕的茶水,往严白泽嘴里灌。
“不是喜欢下药吗?自己喝个够!”
严白泽被迫咣咣喝水,来不及咽下去的茶水从鼻子呛出来,喷了满脸,狼狈至极。
苏蔓蔓嫌弃地将其甩在床榻上,拔出发髻间的簪子,往他后脑勺处一点,又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
严白泽幽幽睁开眼,眼神迷离。
“严白泽!”
她端起桌旁的烛台,昏黄暗淡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眸,仿佛旋转的黑洞,将人的魂魄一点点吸附而入。
脑中仿佛有万点星芒划过,一些记忆变得错乱不堪起来。
严白泽眼神失去灵气,变得呆滞,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