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望见他来时,一抹淡淡的微笑挂上她的唇角,似嘲讽,似戏谑。
苏廷贵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紧锁的眉头间,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怒斥道:“孽女,都是你做的好事。”
苏蔓蔓眉头微蹙,淡然的神色出现一丝嘲讽。
看看。
眼前之人,便是他的爹。
出了事情,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所有的错全部怪罪在她的身上。
“与我无关!”苏蔓蔓冷脸,“侍郎大人莫要张口便要给人定罪。”
“爹哪里胡说了……”
苏娇娇哭着直起腰,手指苏蔓蔓面门,呵斥道:“长姐,分明是你推攘我,摔碎了祖母的青瓷瓶,柳姨娘摔倒,手才会受伤,祖母受惊吓,才会难受不已。”
苏娇娇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唯独漏掉最重要的一些关键节点。
“长姐,你犯了错。若是你好生认错,祖母与姨娘也不会与你计较一二。可是你……”
苏娇娇泪光闪闪,抽泣着:“你犯了错,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悔改啊!”
她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钱老夫人一听,没说她推搡柳姨娘,如此,儿子不会怪罪他,不用母子离心。
她忙顺着搭话:“快,大夫来了没有,给柳姨娘抓紧止血啊。我的孩儿,你受了如此重的伤,可如何是好啊!”
柳姨娘也惯会察言观色,毕竟与钱老夫人有血缘,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捧着血淋淋的手,瞬间哭得更伤心了,“不要,先给老夫人瞧病。您年龄大了,身子虚,万一气出好歹,可如何是好啊。”
两人一来一回,虽没附和苏娇娇的话,也没强调苏蔓蔓犯了错。
可两人如此和谐的互动,赤裸裸验证了苏娇娇的话。
苏廷贵只觉一束火苗从脚底板往上窜。
从她归府第一日起,苏府便被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没一天安生日子。
苏廷贵又想起最近京师中的诽谤传言。
苏廷贵软饭男。
苏廷贵忘恩负义,宠妾灭妻,天理难容。
苏廷贵虐待嫡女嫡长子,不配为父。
苏廷贵到底为何能当礼部侍郎……
苏廷贵……
各种议论声令他颜面扫地,他不但成为同僚们背后的谈资,好似皇上也听到了一丝风声。
近几日,皇上没给他好脸色,当面训斥他好几次,还直言他办事不利……
苏廷贵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等到柳姨娘被放出大理寺监牢。
他原本以为,排除了柳姨娘的嫌疑,一切尘埃落地,苏府的一切也该顺遂了。
谁知道,他一口气还没缓过来。
一回府,便碰到府中出了如此的事情。
“孽女”苏廷贵低吼着,几日来压抑在心底的怒气宛若岩浆般瞬间爆发了。
他疾步而至,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速度之快,几乎带起了一阵风。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哭声、喊痛声、叫喊声,甚至连粗重的呼吸声都戛然而止。
室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眸光都望向了窗口处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