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中之毒,乃浣月国奇毒,噬心粉。
几乎是必死的毒药。
六年来,全靠邬孝文贴身调理,各种最珍贵的药材灌下去,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配置解药所需要的焰菱花,遍寻无果。
无数个夜晚,毒药发作时,那剜心割肝般的痛楚,令人痛不欲生。
哪怕他意志再强悍,可这副身躯已经是强弩之末。
再无法解毒,他命不久矣。
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前少女手中锦盒中的药材,竟然是焰菱花。
何谓绝地逢生的喜悦。
大概便是他此时的心境了。
夜墨疾步靠近,出神望着琉璃盏内的焰菱花,一时竟忘记掩盖眉眼间的喜色。
邬孝文不可置信,夸张地揉了揉眼,左看右看,眉飞色舞道:“太好了,真是焰菱花。”
苏廷贵站得远,没看清锦盒中的物品。
一见祈王与邬孝文均对此物如获珍宝,自己也好奇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可惜,两位公子哥身形高大,严严实实遮住了他的视线。
“原来唤这个名字啊!”
苏蔓蔓并不觉得两人的反应好笑。
想当初,她第一次发现焰菱花时,比他们的反应还激烈,还夸张。
她抿嘴一笑,将锦盒往怀中一揽,避开夜墨的手,不好意思讪笑道:“殿下也想要?”
夜墨被问住,一时肃脸,手心中空落落。
她是否在试探他的身体状况?
他冷冷凝视着她,没有吭气。
苏蔓蔓盖上锦盒盖子,一本正经强调道:“殿下,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此物小女子送给邬公子,殿下……殿下再喜欢也不能强要啊!”
夜墨:“……”
邬孝文:“……”
苏廷贵一听,冲着苏蔓蔓不停挤眼睛。
孽女,如此巴结祈王殿下的好机会,为何要舍弃,反而去捅对方的肺管子?
“你怎会有此物?”
夜墨收回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比她高出整整一头,气势上比她高出几分。
苏蔓蔓莞尔一笑,“我娘的嫁妆,许是我外祖父所赠吧。”
苏蔓蔓的外祖父林将军,被皇帝贬去了大荒之地羲和,几年都传不来一封信,不怕他们去求证。
“你可知它的价值?”
苏蔓蔓面露惊诧,又掀开锦盒盖,仔细端详了一番,“看着挺好看,许是也可吃……”
“怎能随便吃!”邬孝文吓一跳,急急插嘴否决。
“或许也可以泡茶……”她偷瞄一下夜墨,弱弱说道:“也许能养颜美容……”
“绝对没有此功效!”邬孝文万分庆幸她没有付之行动。
他双手一搓,郑重地接过小箱子,再三确认,“此物既送给本公子,绝不反悔。”
苏蔓蔓被他逗笑了,“公子家大业大,府中定是不缺草药的。适才想起它时,小女子还有些犹豫。如今看公子欢喜,我心甚悦。”
今世,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寻到解药,救回娘亲。
江阳的六年,苏府对她不闻不问,她实际早跑远了。
她偷偷越过边界,去过浣月国,穿过迷障林,根据前世师父所说,提前寻到了那一株难得的焰菱花。
更加可喜的是,她根据两人多年研究的成果,培育出很多株焰菱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