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这两日,又是热论飞满天。
从傅相千金落水被程国公世子所救,到鸿胪寺卿千金和礼部侍郎千金与武陵侯世子和御史大夫幺子在佛门之地行丑事,那受议论的程度,可以说是唾沫淹死人也不为过。
丞相府,正堂。
此时,正位上坐着的可不是傅相,而是承王萧君临。
只见,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好整以暇的品着茶。
相较于萧君临的悠然自得,他右下方的程国公可就坐不住了。
他老人家先是瞥了眼没什么反应的儿子,然后直给傅相使眼色。
傅相为难的看了看三人,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殿下,国公爷,世子,您三位到臣府邸来,不知所为何事?”
萧君临与程国公同时对望,接着,萧君临轻轻一笑:“国公爷与世子来此,可是为了傅小姐?”
程国公回答:“殿下英明,臣来此正是为了傅小姐,如今昭明寺一事已是沸沸扬扬,臣便带着犬子前来向傅相提亲,还望傅相应允。”
傅相清楚程国公的为人,也知道程家的家训,觉得女儿能嫁给程熠,会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承王,他似乎不大乐意。
“不瞒国公爷,这件事,老夫只能做一半的主,主要还得看小女的意思。”他不这么说,只怕承王立刻就能杀了他。
程国公斜了儿子一眼,而程熠,依然没什么反应:“既如此,何不把小姐请来问问她的意思?”
傅相刚要差人去请,主位上的那位爷终于发话了:“不必如此麻烦,还是由本王来告知国公爷摇儿的意愿,本王已向父皇禀明要娶摇儿为承王妃,除了嫁本王,她不会嫁给任何人。”
傅相和程国公都听懵了,唯有程熠的嘴角绽开一抹极淡的笑:“傅小姐既是皇上钦定的承王妃,那是在下冒犯了,还请承王恕罪。”话落,起身拱手一礼。
“不知者无罪,世子不必多礼。”
傅相不由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此事臣从未听皇上说起过,其中可有误会?”
“无误会,若有误会,本王一力承担,傅相无需担心。”
“这……只怕小女……”
萧君临立即打断傅相的话:“我与摇儿两情相悦,本王相信她不会嫁给别人。”
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父子还留在这干嘛?
程国公不好意思的拱拱手:“都怪臣一时心急,差点误了殿下的好事,还望殿下海涵。”
“国公爷无需多礼,此事要怪也是怪本王,谁让本王没早点来相府提亲?以至于让旁人心生误会。”
唉!这父子俩,仿佛就是个笑话,本以为能为自己儿子说门不错的亲事,结果却是来看了一场自己的笑话,真是可悲。
父子俩一走,堂内就只剩下“岳父和女婿”两人了。
傅相说:“殿下,这事,只怕皇上不会同意的。”
“你无需担心父皇会不会同意,只问你愿不愿意摇儿嫁入承王府?”
傅相思索片刻,道:“若真如殿下所言,小女已与您两情相悦,臣自然不会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怕只怕……罢了,一切自有定数。”
“傅相愿意就好,摇儿可在府中?”
“小女在扶摇斋,臣让人领殿下过去吧。”
扶摇斋,书房。
萧君临来时,傅摇正静静的抚琴,只是这《胡笳十八拍》,让他听的内心悲切凄凉,而傅摇闭着双眼沉吟的模样,让他察觉到了她内心的悲伤,他不动声色的屏退所有人,唯留自己与她独品悲怆。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一拍弹完,她缓缓的睁开眼,却发现贴身婢女云翠早已不见踪影,刚想起身出门看看,下一瞬,萧君临便自一旁阴影处走了出来:“摇儿,你不开心对吗?”
见到来人,傅摇不由得大吃一惊:“王爷,怎么是您?”
“本王再不来,我的媳妇就要被程熠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