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浮世绘町，他们对付的是咒灵么？”

“这……”

和服老者淡淡地看了自己下属一眼，然后把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口中，透过窗口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告诉我，夜蛾，你为什么会选择到东京来？或者说，为什么会选择咒术高专？”

“我……我只是……”

夜蛾正道凝声不语，良久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

“我只是选择了逃避而已，期望躲避在您和天元大人的羽翼之下。”

“哼！逃避是么？”

校长靠在硬木椅背上，冷哼了一声。

“但即使是选择了逃避，你还是没有松口吧？你没有向他们低头，说出自己所坚守的东西，这也算是一种抗争。”

但夜蛾正道缓缓摇了摇头，脸色黯然。

“我只是……做不到这种事而已。”

“是么？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愿意接下高专校长的职位，抛弃掉之前所拥有的一切来到这里？”

夜蛾正道摇摇头，眼前的老者，不论是身份、家系、实力、功绩，都是咒术界之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如果他现在还待在京都的话，权势不会亚于御三家的族长。

但就是这样的大人物，却选择了抛弃之前所挣得的一切，只身来到东京，加入到咒术高专，亲自宣告与代表着咒术世界旧秩序的御三家分庭抗礼。

如果说天元的存在是咒术高专立足于东京的根本与前提，那这位老人则是让咒术高专能够维持正常运行，甚至不断吸引来优质学生的核心。

“因为时代不同了。”

老者抬手挥开两边的拉帘，一大片落地窗唰的展开，整座城市的远景一下子涌入眼帘。

“看看这座城市，夜蛾，在我们谈话的时候，还有无数的超常者在这里或明或暗地活动着，阴阳师、退魔师、能力者、武道家、魔术师，还有很多此前闻之未闻的能力者在这里活跃着。”

夜蛾正道无声地听着老者的言语，他同样看到了那遍布整座城市的灯光，夜幕微垂，各种各样的流光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跃动、流淌、闪耀着。

“东京的里世界，或许是世界上最为复杂、最为魔幻的里世界，这样的幻之都市，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老者侧过脸庞，目光灼灼。

“而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活跃，你觉得，今后的咒术师，还有什么所谓的职权范围么？所谓的御三家，还以为能靠过去的那一套将里世界、甚至只是咒术界牢牢掌握么？”

“别搞笑了，就是因为忍受不了那股连心都在萎靡的老朽气息，我才从京都离开的。”

他咧开嘴，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轻蔑。

然后，他将信封往夜蛾正道面前推了推。

“去吧，让他们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暗面吧。”

他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