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矮矮胖胖的老者嘟囔着嘴道:“就因为你是师兄,大的就应该让让小的!”
高个子老者气呼呼道:“你胡言!”
矮个子老者道“我本来就是胡炎!你乱语!”
高个子老者道“我就是阮誉!”
两人手持着筷子你争我抢,这两人估计就是从小抢习惯了,并不是真的稀罕这鸡腿,就是谁也不肯让谁。忽的胡炎的手劲道大了一分,鸡腿被他撞到了地上去。一旁的流浪犬赶忙叼走,到门外大快朵颐去了。
阮誉顿时火冒三丈,扯着胡炎的头发骂道:“都怪你这老匹夫!”
胡炎够不着阮誉的头发,就抓着阮誉的大胡子一阵撕扯,骂道:“老东西从小就爱跟我争!”
旁边围观的人都看的哭笑不得。这时有人悄悄的说道:“原来他们就是烈火城二老,据说他们还是上一代城主的师兄,武功没的说,只是为人颠三倒四的,现任城主还没他们入门早,也拿他们没办法,有时候着实头疼,不过他们除了整天不着四六之外,倒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也就由他们了。”
这时胡炎和阮誉互相叫骂了一会儿,纷纷说要出去较量一下。有好事者笑嘻嘻的跟着去看热闹了。客栈顿时安静了不少。
“唉!鞑子虎视眈眈,这仙人关不知道能否守住!朝廷羸弱,一心求和,可安知狼子野心,岂有满足的一天,如此退让,迟早连这仅剩的半壁江山也要断送掉!”一个中年人喝了口酒叹道。
另外一个他的同伴赶忙拉了拉他道:“大哥喝醉了,休要胡言乱语。”顿了顿也道:“幸亏宋川陕宣抚司都统制吴玠吴将军坚守于此。”
那略有醉意的男子听到他提起吴玠吴将军时马上竖起了大拇指道:“吴将军真乃国之栋梁,先是收复华洲,后任秦凤副总管兼知凤翔府时,又安抚战乱后的军民,使百姓赖以为生。后来与其弟吴璘将军驻守和尚原时,凤翔百姓感念他从前的恩惠,纷纷在夜间向宋军输送粮草。吴将军以银、帛偿还,百姓更加高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输送队伍。金军探知此事后大怒,伏兵在渭河袭杀运输队,又设“保伍”、“连坐”的法令,但百姓依然冒险送粮长达数年。”
王成心想如此英雄人物,有机会一定要结识一下。那两人后面又谈了些不相干的话,王成听着无聊与林清羽略坐了一坐,便回客房歇息了。
王成在地上睡的正香,感觉到地板隐隐震动,慢慢的震动之声越来越大。林清羽从床上坐起道:“成哥!”王成点了点头,便和林清羽穿衣而起,从窗口一跃而出,只见城门那边火光冲天,路上偶有几个人都是旅客模样的,估计当地人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出来了。王成与林清羽施展轻功,脚不着地似的到了城墙下,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登了上去。站在城头,只见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望不到头,那些火把就跟银河里的星星一般蜿蜒数十里,战马嘶鸣,呐喊声震天。王成第一次看到战争的场面,不禁看呆了。
远处城头站立着一个武将模样的中年人,一脸风霜,却挡不住脸上意气风发的豪迈神态。他镇定自若的指挥着军士在战斗。城门前敌军正在推着柴草和树枝,看来是打算火攻城门。只见几个士兵在箭头涂上油脂,松香等点燃它,朝敌军的柴草射去,因为距离过远,十之只中其二三。王成看到这情形,拉着林清羽过去拱手道:“这位可是吴玠吴将军。”吴玠看到城头出现了百姓,先是有点生气,再一看林清羽,惊讶道:“这不是清羽吗?你怎么会到这里?你爹可好?”
林清羽施了一礼笑道:“吴叔叔好,我爹一切安好。”
王成喜道:“认识就好办了。”然后接过最近那边士兵的弓箭,凝神静气,弓拉满弦。只听“嗖”的一声,那箭破空而去,精准的点燃了敌军的一垛柴草。王成马不停蹄地,如法炮制,瞬间敌军柴草火光一片。
吴玠喜道:“这位少年侠士好箭法!”林清羽听他夸奖王成,比夸她自己还高兴,脸上笑盈盈的。
眼见柴草还没到城门就被烧毁,敌军也不慌不乱,井然有序的把柴草堆挪开。把后头的数十座攻城云梯缓缓推出,这种攻城云梯高约数丈,几与城头同高,多由松柏大木制成,底下两侧各有三个轮子,梯子上另带有挂钩,一旦钩上城墙就不易推倒,十分厚重,需要十数个士兵推动。吴玠一声令下,城头士兵纷纷拿出弓弩,石块对着缓缓靠近的云梯攻去。还有一些士兵把点燃的弓箭射向云梯引燃云梯。不多时,有几座云梯突破了防线,挂在了城头上,敌军呐喊着冲上城头,那边顿时陷入了混战,敌军固然杀红了眼,守军也拼死一搏。城若破,等待他们的结局很可能就是满城被屠尽。
王成想起在路上看到的金兵的暴行,再也按捺不住,施展扶摇妙步提剑往被攻破的缺口跃去。气劲流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敌军纷纷飞落城头。林清羽手持硬弓,穿云连珠箭对着城下不停放去。这一战从深夜直杀到天色放明。
朝阳似血,从天际直射苍穹,城下断肢残骸洒了一地,寒风冷冽,鲜血已经凝固,夜里视线不清,此时朝阳初升,映的大地异常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