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矿工领班带着一辆面包车赶到医院,我们买了一个担架,将万兵抬出医院,送上面包车,便离开燕子山镇,向DT市城区行进。
到了DT市,面包车将我们带到一个地方,那里,我记不得那是什么地方了。
煤矿老板派来的一个中年人,拿出一份合同让万民的父亲签字,然后拿出6万元现金,便急忙将我们送往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那个人并未及时离开,而是等到我们乘坐的火车启动,他们才离开。这是一种礼节,还是怕我们不走了?
在火车上的情况,走了几天才回到家,我记不得了。
由于考虑到万兵要尽快实施接骨手术,而CQ市第二人民医院时任院长是我的好友,骨科主任也熟悉,且YC区距离我老家近,我便建议去那里手术治疗。万民答应了,我们将万兵从山西直接送到那个医院。
由于索赔可怜,在医院的治疗中,我找到该院所有的关系协调,尽量控制医疗费用,使用国产钢板,且直接从供应商手中拿货,这样,又节约了一笔费用。
事后,我不知道万兵回到老家,坐在轮椅上,从山西带回的钱,还剩下多少。
一个从未结婚的小伙子,就这样瘫痪了,与轮椅为伴,其生活状态可想而知,这样的人生,算什么人生?
好像过了2年,还是3年,反正不是很长,万兵去世了。
据说,他成天烦躁,后来长了褥疮,于是,不治身亡。
一条年轻的生命,还未享受爱情,还未体验婚姻,就这样凄凉地离开。
试想,如果那个煤矿的老板大发善心,按照当时的法律法规及相关政策执行,给付万兵一笔工伤保险待遇,他的生活质量不至于低下,生存的时间可能更长,甚至还可能成家……
反正,如果万兵能获得一笔可观的赔偿金,他的命运不至于如此苦短。
可是,这如果,在当时,在左云县那个煤矿,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22年了,回想起那个早逝的小伙,我很愧疚。
22年了,回想起万兵,我也想起对外公的愧疚。
2002年,永远不在了,却让我无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