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的看向那两人,平日里待她极好的继母为何要引她来看锦鲤,又趁她不备将她推进大缸里。
她本来水性极好,可现下却是被水呛的背过气去,动弹不得,意识渐渐散去间,像是听到了侯妈妈的惊呼声。
“哎呦,我的小姐哎。怎么还落了水呢!来人呀!快来人救小姐呀!”呼喊间她手上动作不停将她捞了出去,又用手去捶打她的胸腹,让她将呛进喉间的水吐出去。
裴文君猛地睁开双眼,缺失的记忆潮涌般将她吞噬。
她憋住一口气,双手双脚不断摆动,浮出了河面。
远处正在寻找她的李正泽见她浮上来,面露喜色,游了过来。
两人上了岸,船上的水匪也已被清理干净,剩的几个活口正在被审问。
李正泽扶着她进了船厢,裴文君出来的匆忙,并未带换洗衣物,他拿出自己的干净里衣让她换上。
裴文君从屏风后出来,见李正泽仍旧湿漉漉的坐在那处,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也去将身上的湿衣物换下吧。”
李正泽点点头,看她坐在榻上,拿过一旁的毯子给她围上,这才去屏风后更衣。
裴文君瞧着那屏风愣神。
幼时自从母亲去后,父亲迎了一位新人入府,也让她叫那人母亲。
她不愿意,她的母亲并不是眼前此人,更何况侯妈妈曾同她说过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但那位新入府的继母待她倒是极好,给她置办新衣,做糕点果子吃,每日也是将她带在身边出府游玩。
直到有一天她带过来的女儿同她抢木偶,那木偶是母亲在世时送与她的。
她将继母的女儿一把推倒在地,继母当下没有生气,还出声呵斥了她的女儿。
隔天就将她引至院里养着锦鲤的大缸前,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水呛进她的口鼻,让她不能呼救,她想开口问她,为何要这般对自己,不是说过会像母亲一般疼爱她的吗?
母亲的离开,继母的痛下杀手,让她惊惧不已,虽说后来被救了上来,却是高烧一场,将这些记忆全都埋藏在了深处,再也忆不起。
直到今日落水,那种濒死的感觉再次来袭。
头有些痛,裴文君轻轻揉捏着额角,皱着眉回想。
那谢氏本就是个心肠坏的,见她落水了还没死,自落水之后侯妈妈又将她看护的严实,再也找不到下手机会,这才让父亲将她送回外祖家,她那继母也好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李正泽换完了衣衫走出来看见裴文君已然睡下,许是刚才受到了惊吓,睡的并不安稳,眉头微蹙,呼吸也急促起来。
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发丝还是湿的,透着一丝寒凉,额头却是滚烫的厉害,面色也烧的绯红。
李正泽拿出干净帕子为她缴了发,依旧用帕子包着,又找出药箱摸出个丸剂喂她服下。
常年在外行走,免不得要应对这些意外,是以让太医院帮忙研制了各种利于服用的丸剂。
修长带有薄茧的指节微抚上她的眉头,轻轻将那皱着的眉头按了下去。
她孤身一人在京中,本就要应对各种无由来的敌视。
现下她的外祖家还出了这般大事,她心中岂能不担忧。
“母亲,不要。不要丢下我。”
手下的女子梦呓着,似是要逃脱那梦中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