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芳冷笑着点点头,既然裴文君要跟她斗,那就陪她玩玩。
翌日一早,裴文君才用完饭,外头传话,冯阁老府上的小姐冯青瑶上门来找她。
她亲自出了府门去接她,只见她一身的短打上衣配着长裤长靴,一身骑马的装扮,腰间还佩戴着她送的那把短剑,外罩火红色狐裘大氅。
新奇问她:“你今日怎的这般装扮?”
冯青瑶满脸得意的看向她:“你看我这身装扮可有那些江湖侠客的意思。”
裴文君拿着帕子遮着嘴笑:“有,敢问侠客这是要哪处去呀?”
“自是来找你一同去西山狩猎,你去不去?”
裴文君正待摇头,冯青瑶上前来挽着她的胳膊道:“这次去的都是在京中书院里的同窗,没有你不爱见的。现下山上的野物正肥,咱们打了些来烤着吃,岂不美哉。”
她回想起在江南时每每上山游猎时的场景,一时心动。
不待她再考虑,冯青瑶推着她往院里走,让芸儿去为她更衣。
她换了一身漆黑短打上衣配着长裤长靴,又将弹弓和短刀拿了。
这才披着月白色织金滚边大氅随她一同出了门。
几人一同乘着冯青瑶的马车往西山去。
芸儿与冯青瑶的小丫头佩儿一同坐在马车里为她二人安排着茶点小食。
冯青瑶懒洋洋的倚靠在裴文君身边,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把短剑。
裴文君见她喜欢,心下开怀:“你既然喜欢,改日我再送你一把长些的,放在家里玩。”
“好呀!只不过你送我的话,还是暂搁在你府上吧。我父亲一向不喜欢我玩这些。”
说完她万分惆怅的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今日是逃出来的,我父亲忙着给我议亲呢。”
“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裴文君捏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哪里有什么公子呀,都是我父亲的学生。父亲想要从他的学生里给我寻一门亲。”
裴文君闻言点头赞同道:“冯阁老的门生自然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你可有看中的?”
冯青瑶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捶她胳膊:“你还来调笑我?”
裴文君捂着胳膊笑出了声。
二人打打闹闹间,冯青瑶似是突然想起来道:“你知道吗?常玉秀许人家了。只不过因着先前的事闹的太过,这才没大操大办,听说两家已经过了礼,这几日就要完婚了。”
裴文君倒觉得新奇。“嫁的是哪家?这般怠慢常侍郎府上也愿意?”
“他不愿意又如何?便是这家都是高抬了她呢。说来嫁的那户人家还和你有关系呢。”
裴文君惊疑出声:“我?”
“她嫁的是平阳王二叔家的嫡庶子。待你过门她免不了还要叫你一声嫂子呢。”冯青瑶说笑着往嘴里扔了一枚杏干,慢条斯理的嚼着。
“他两家为何会突然结亲?”裴文君忽然想起那日在假山后头不小心偷听到的那番话,现下陈二已死,还不知另外一个人是谁。
“详情我也不知,先前并未听说两家有深交。那李家庶子向来是个胡来的,并无功名在身。听闻日日宿在那烟花柳巷里,这也是李家二老爷为了让他安家,才给他办了这门亲事。
常玉秀也是可怜,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也不必嫁给那样的人。”冯青瑶想起那日在常府的小院厢房里看到的场景,就觉得恶心。
裴文君心下有些难过,是为了常玉秀,也是为了自己。
多少女子的婚姻大事,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其中多少考量,多少打算,也从未将女子的得失放入其中考虑。
冯青瑶看她不言语,又打趣她道:“你马上要嫁入王府了,可中意这门亲事?”
裴文君看向她,想开口又不知怎么跟她说明白这其中的是非曲折,只得转了话头。
“我不擅长狩猎,一会你可得带着我。”
“这是自然,你就看我的吧。”冯青瑶见她话头转得急,便没有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