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女儿那小身板,想来也没有多大力气。
日后还要借着她去攀附平阳王府,要出气就先由着她去。
裴文君唇角带笑,戒尺轻轻落下。
她跟着柳娘的时候,习武不用心的时候也挨过打。
板子轻轻落下,临近皮肉的时候才使出全部力气,听着不响,实际内里已经血肉模糊。
想当年她就是挨了柳娘的板子休养了将近三个月,一次就长了记性,自那以后练武再也不敢马虎。
她虽然功力不如柳娘,让裴嫣然受点苦长记性也是足够了。
才打了十下,眼看着裴嫣然的手似发面馒头般肿了起来。
谢宣芳终是不忍,跪地去求裴之宥,这才免了她剩下的罚。
裴文君将戒尺交还给那婆子。
她也不愿再多待,行礼道:“父亲,母亲,女儿今日身子不适,先行回房了。”
裴之宥气闷的对着外堂的王如盛喊道:“如此这般,盛兄可消气了?”
王如盛没有答话,隔着屏风看向内堂的方向,看着裴文君带着芸儿走了出去。
身后的谢宣芳愤恨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指甲狠狠地掐住手心。
王如盛看见外甥女无意追究,便也作罢,冲着裴之宥作揖行礼后回外院。
一顿饭用的不欢而散。
裴文君与王如盛二人并排往外走。
“今日你受委屈了,若是不愿意在此,明日我便去同你父亲说,就算是同他家撕破了脸皮,也会将你安然无恙的带回去。”王如盛心疼道。
“今日还要多谢舅父为我出气,舅父不必担忧,昭儿应付的过来。”裴文君眨着眼冲他笑道。
王如盛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挂了笑,她这个外甥女,一向来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说话间便到了分叉路口,王如盛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
“你救下的那名男子,要说迷药的时效早就该过了,未清醒原因尚未可知。
待闲下功夫我再从外面请了郎中看看,那日他脸先着地,许是摔坏了头也未可知。早日醒了才好将他安置出去。”
“但凭舅父安排。”裴文君回他。
二人各自回院。
无人注意到房顶上趴伏着的李正泽早就将适才发生的事情尽数看在眼底。
可叹他这位未过门的娘子在这裴府境地堪忧,头一日入府就受了这般委屈。
看她也是个有仇当场就报的,这般的人儿若是娶了回去,亦能用来对付王府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人。
李正泽摸了摸他那依旧肿着的脸咂摸着回味适才的情形。
他白日里装睡不便出府,不曾联络到属下,刺杀之人的身份还未查明,眼下蛰伏在此处尚且安全。
思及此他飞身一跃回了外院,赶在王如盛之前回到了院子。
内堂里,府医给裴嫣然把完脉后,顿觉不好,当下施针将她唤醒。
裴嫣然悠悠转醒,神识恢复间,剧烈的痛意从她的手掌传至四肢百骸。
“母亲!母亲救我!”她哭喊着摆动那双肿的似蹄髈的手。
谢宣芳心疼不已,喊着府医让他开方上药。
府医摇摇头:“夫人容禀,尊小姐的双手外皮看着是好的,其内却有淤血。需要割开一刀将里面的血挤出来,才能施药。只是如此,手上只怕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