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了王家。
为首的马车里是王家大爷王如盛,他不放心旁人去送。
昨日得了消息后将一应事都安排妥当,亲自送他这位外甥女入京。
一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另一则是要亲自入京去敲打敲打他那位便宜妹夫。
更何况他王家做的是皇商,也要去京中各处走动打点。
第二辆车上是裴文君和与她的丫鬟芸儿,连带着老太太指派来的侯妈妈。
马车的底座下放着一箱兵器。
侯妈妈看见,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劝她:“小姐此番入京,还是稳妥些的好,这些刀枪剑戟的玩意就不带了吧。”
裴文君“唰”的抽出一柄长剑,指给侯妈妈看。
“您看,这可不只是一柄普通的剑,它通身由玄铁所制,削铁如泥,极为难得,更为巧妙的是这处。在打斗之时,若是你的宝剑被夺,只剩了个剑鞘绑在身上。”
她说完又自剑鞘里拔出一柄剑来,那剑竟然是空心的,原是夹在那剑鞘与利剑的中间。
“只这处巧思,便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敌人杀死。”
一番话听得侯妈妈直摇头。
别家闺秀都喜欢那些琴棋书画,只她家小姐酷爱收集这些刀枪剑戟,还立志要收集世间名器。
偏王老太太还极为赞同,在府中单独辟出一间屋子为小姐放置这些出自名家的刀剑之物。
还言道,那琴棋书画是小雅,此乃大雅之物,远可上阵杀敌,近可看家护院,极好。
一旁的芸儿笑着打哈哈:“小姐,你快将你那些宝贝收起来吧。奴婢觉得入了京中裴府肯定不比在府中时自在,这些利器还是避免示于人前的好。”
裴文君见她二人都不喜这些物什,只得将它放回了箱子里。
马车队顺路去伏虎山脚下接李正泽。
裴文君只同王如盛说是山上的师父托她将此人送入京中,其他的怕舅父担心便没多说。
待车队行近了,裴文君在马车内瞧着。
但见他身姿挺拔,着蓝衣长袍,只是那长袍似是短了一截。
绣着金线的黑色鞓带束腰,衬得更是宽肩窄腰,墨发被青色玉冠簪住,斜眉入鬓,气度不凡。
全然没有了那日的落魄模样,皮肤还略有些苍白。
妙的是那高挺鼻梁上有一粒褐色小痣,无端显得他人温柔了几许。
“他的衣服你帮准备的?”裴文君放下车帘扭头看向芸儿。
芸儿一脸无辜:“是呀,小姐昨日才吩咐的。现做来不及,只得去大少爷那借了几身来应急。”
裴文君笑出了声,表哥的身量是没有他的高,待入京了再给他做几套便是。
思及此,她的笑容戛然而止。
入了京,只怕那人巴不得尽快与她分道扬镳,怎么还能用她安排做衣裳。
前头王如盛已然安排好,让李正泽坐第三辆马车,知道他身上有伤,又安排小厮童儿跟着他身边伺候。
余下的车驾上则是带着一行人路上要用的饮食。还有诸多丝绸布匹,茶叶古玩玉器。
礼多人不怪,这个王老太太的原话。
王家家资颇丰,自是舍不得苦了这个外孙女,临出发前老太太又唤她前去,多方提点才舍得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