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妹妹早年便认作了干女儿,却在沈家落败后才与世人知晓。
想来也是顾及他这个做皇兄的。
沈夫人与宣仪公主是手帕交一事,他是知道的。
轩崇帝短暂思索,声音柔和了几分,像是在对家中晚辈的口吻,又不失刻意地问道:
“哦?你有何事说与朕听听!”
沈清澜得了允许从席坐上起身,绕出席列跪地,眼眸低垂之余又让人觉得没失了将门子女该有的姿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有事没事先抱了大腿,将上面的人哄开心了再说,或许会事半功倍。
这是她从小在几个哥哥身上练就的本领。
沈清澜记得小时候,母亲不让她吃,她便不缠着母亲要了。
因为她知道,再死缠烂打母亲总会说对她牙齿不好,吃多了烂牙!
她转身逮到谁有空闲,便对谁一顿夸捧,将人哄得高兴了,再向人讨些好处。
沈清澜道:“臣女听闻太后年轻时陪伴先帝身侧,骑马弯弓更是难不倒太后,臣女对太后之才很是敬仰!
臣女……臣女斗胆一问,今日参加骑射若是在场女子获得魁首,可否再向皇上讨一赏赐?!”
只要提及先帝与太后的恩爱过往,太后的眉眼间果然笑意盈盈,“沈小姐所说的在场女子怕是指的你自己吧?”
言罢,太后和善又带着皇家威严的眼眸,扫向台下的各家小姐。
骤然间,众人像是遇到老夫子点人回答他的问题一般,连忙将头埋低下去,不敢与太后对视。
有趣!
沈清澜被太后一语道破,不慌不忙,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后的眼睛!”
“有意思,”太后看向一旁的儿子说道:
“这么些年,秋猎场上只见男二郎的身影,
倒叫人给忘了,
我轩崇王朝的建功立业,也曾有无数女将们为此做出牺牲!
皇帝今日不妨应允了沈小姐的要求?”
“母后说得是,”轩崇帝回过身对着台下的沈清澜又道:“不愧是沈将军之女,果然有沈将军的风范!只可惜……”
沈清澜谢了皇恩,回到席坐之上,对着身旁的沈老夫人点头一笑。
沈清澜会骑射弯弓?
台下众人议论开来。
“哎,这沈家女不是嫁进了瑞阳侯府了吗?怎么没有同自己婆母坐在一处?”
“听说刚过门没几天就被世子厌弃,世子与孙大人的庶女公然纠缠在一起,引得侯府世子的书房走水,
气得瑞阳侯府连夜将人,抬上马车送回了孙府。”
“对对对,听说那晚打更的更夫被马车里的凄惨哭声,吓得以为自己是夜里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贺锦程知道她学了骑马,可弯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那便是她先前就会!
呵呵!
从前是不是他眼瞎?
扶在腰间绣春刀刀柄上的手,不禁紧了紧。
竟放着白天鹅不要,偏偏把一只飞不上天的野鸭子当成天鹅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