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白娘子的故事,在楼下说书先生的口中娓娓道来,已经接近了尾声。
贺锦程:“……”
沈清澜立刻改口:“当我没问。”
确实是她问得多余,像今日这样两人同桌而坐,往后再见便是和离当天了。
好端端的她问他曾经放弃过什么作甚?现如今他们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待她拿了和离书,此生便不再相见!
贺锦程张了张口,无从为自己辩解,他们如今的地步,便是当初被权力所诱才造成。
不过一切还来得及,他会补偿她。
二人没有交流,贺锦程似乎也不是很热衷听,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窗外的秋雨还在继续,沈清澜打破安静:“世子不是说赶时间吗?”
贺锦程闻言起身,看了眼自己贴身侍卫手中的蓑衣道:“确是有公职在身,否则……”
“世子不必在此耽搁时间,我的侍女们都在,一会雨停我们自会离去。”
贺锦程走后,说书先生手中的惊堂木在案上一拍,“多谢诸位父老乡亲们的捧场,白娘子的故事也在这时讲完。”
此话一出,台下坐着或是站着的人,可都没打算今日的听书就此结束。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老先生,这外面还下着大雨,人都聚集在此,也不方便现在就出门不是?
老先生,您就好人做到底,再为我们讲上一段,如何?”
“是啊,先生!再与我们讲上一段,哪怕是讲些京都城内的新鲜事也成啊!”
“这——”
“讲讲讲!不论英雄事迹或是奇闻怪谈之类都行。”
“啪!”一声惊堂木拍案的脆响传开,说书先生撸了撸他花白的胡须,道:“那老朽再为诸位讲上一段?”
“好好好!”台下传来一致的拍后叫好声。
“话说沈将军两年前堰门关战败,沈将军携带三子与不足百人的部下,冒死混进大堰国王宫,助咱们轩崇王朝的大皇子脱困……”
婢女们闻言看向自己家小姐。
沈清澜已然泪目。
噩耗传回时,只有宫里捎来的轻飘飘的一句话,父兄的葬礼也只是衣冠冢。
期间甚至传出,沈将军通敌叛国。
一时间,满城风雨,众人议论纷纷。
沈清澜听闻此等谣言,心中悲愤交加,她深知自己的父兄一生忠君爱国,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但很快,朝中无人再议论此事,不知怎的老百姓口中的话锋一转,就连朝廷也传来了慰问嘉奖的圣旨。
说书先生正讲得起劲,突然被台下的一个听众打断,问道:
“如此说来,大皇子如今能坐在东宫之位上,得亏了沈将军潜入大堰国将其救回!”
“如今沈府只剩下孤儿寡母,着实艰难啊。”
“这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嫡女不是说后来嫁进了,瑞阳侯府了吗?”
“好像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事,皇后娘娘体恤沈家,可丝毫没有怠慢了人家姑娘。”
“可我怎么听说,大婚不过几日,沈家女便进宫找皇后娘娘求得一封和离书……”
楼下人声鼎沸皆是对她的议论,确切地说是对侯府家风不正的议论。
春桃面有难色地眼看着,楼下的众人议论声愈来愈烈,上前问道:“小姐,若是不想听,我们……”
“不必!”
重来一次,她没有再成为瑞阳侯府立人设的工具人,但听着众人对侯府的非议,她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