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实在受不了这该死的背德文学,三两下挣开了他的手跑到另一边去。
手下极自然地在解傒斯头上擦了擦。
解傒斯:…………
他看着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吗?
他耸了耸肩膀。
“痒痒的。”
“什么?”
“脑袋痒痒的。”
“那可能是要长脑子了。”
解傒斯抬眼看她。
一本正经的模样,真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在开玩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解傒斯的手拨开毯子的一角,里面掉下些桃花,吸引了梵西的注意力。
她眼疾手快地盖回去。
“小心别让我妈妈发现了,小心被发现你也有份。”
解傒斯乖乖点头。
“好。”
梵西给他整理了一下毯子,以免还有桃花掉出来。
在身旁谈话的两个男人顿了顿。
温植看向了解傒斯,陈淮西看向了梵西。
解傒斯躲开了温植的目光,梵西却朝着陈淮西笑。
那颗尖锐的牙齿带着生机勃勃的杀意,让陈淮西不自觉地想过去找她。
被她咬一口也会爽快。
但是还是顾及还有其他人在,只是对她很浅地笑了笑。
真是春天到了。
还在画画的越不周左手食指灵活地转动着那朵桃花花瓣,忍不住把它比在阳光底下,透过轻快的花脉后,落下的是粉色的阳光。
书房里还在算题的陈青州被一连串的公式搞得头大,拉开窗帘,看向房间外的春色。
“春色满园啊……啊!”
感叹还未完成,就只剩一声被截断的痛呼。
头部被重创的陈青州倒下前的最后影像是陈柚音把他一镇纸拍晕,然后拉上了窗帘。
“该死的春天。”
那么多动物跟发春一样在周围叫叫叫个不停。
城市的另一边,阚芒一也拉紧了自己的窗帘,躲在床边,还没来得及凹好伤感的姿势,阚怜就进来给他“刷”地一下把他的窗帘拉开。
“什么霉味?”
她被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地面上的那一团东西,她上下扫了一扫阚芒一,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这个倒霉孩子。”
“大好的春光,在这死成这个死样子给谁看,滚出去玩你的。”
阚芒一被一脚踹出了家门,手里还拿着一大串钥匙,在他身上铃啷作响。
“妈说上次把车钥匙落这里了,我不知道是哪一串,这些你都给她送过去。”
“……哦。”
阚怜还稍稍惊讶了一番。
什么时候他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种事了?
一旁的保镖看出她的疑惑,稍稍靠近她的耳侧,解释道:“小少爷这是失恋了。”
阚怜更不理解了。
他什么时候恋上了?
阚芒一把车开到路绚的家门口,却没有立刻进门。
里面传来小孩的笑声,他仍旧抱紧怀里带出来的那一个会不停叫的小毛绒挂件。
手紧握一下,就会发出那样惊诧的声音——
“喔!是惊喜!”
此时此刻,越来越像梵西的声线的小狗叫声就像是一把铸就很久的剑,一直封存着。
直到——保存着它的人在某一天会解封它,然后会发现它是一把利剑,但是也因为轻视和冷落,被利剑狠狠刺了一剑。
心间淋漓地流满鲜血,痛楚来得后知后觉。
小狗挂件的声音在车内反复响起,直到声音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变小,发声开始变得模糊。
“对不起……”
阚芒一抱紧怀里的小狗挂件,头埋得很深。
小狗挂件依旧保持着那样的表情,但是阚芒一怎么也不能像它一样笑出来。
一个电话打进来,是路绚问他到哪里了。
“就来。”
阚芒一挂断电话,擦干净眼泪才下的车。
放在腿上的挂件摔在地上,连最后的声息都没有了,连最后模糊的,梵西的声音都没有了。
只剩下微弱的、呲呲啦啦的电流声。
他站在原地,怔愣着看着地上那只沾了灰尘的小狗挂件。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