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看到前排黄菲投来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些不太开心的神色，程大业僵在原地没有动。

他明显看出了她内心的自卑。

是啊！

大概任谁也不会想到，他这样一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其实不过只是个内心自卑的社恐。

更不会想到她是生活在那样一个糟糕的家庭之中。

而反观给程大业递上热牛奶的张爽，不仅人很阳光，家境也还十分优渥，因为在这个年代家里能在早餐就喝上牛奶的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跟这样一个对手相比，她又拿得出什么来跟她较量呢！

女人总会有这样天然的代入感。

更何况还是黄菲这么个因为家庭原因内心变得极为敏感的人。

尽管她与程大业之间什么都还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莫名其妙把张爽当成的对手。

然后就又这么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输了。

唯一救命的稻草。

就是等着要看程大业的选择。

其实黄菲内心此刻涌出了这样的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她却偏偏一直盯着那里，执拗的想要看到结果。

程大业自然明白这些。

只是这一刻他也很为难啊！

“还愣着干嘛，喝啊？”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心念万转之间，其实也就几个呼吸，张爽见程大业不动便再次催促道。

程大业抬头看着爽妹儿还有些红肿的双眼，带着满满期待的目光，他的内心同样被触动了。

这一个也不能拒绝啊！

这可是对方的一片心意，偏偏牛奶都还是专门热了的，这已经足够体现出了对方对自己的用心。

“哦！”

稍微权衡了一下，程大业便伸手接过了张爽递过来的牛奶，但眼神却再也不敢看向前排了。

不管了，只能先这样了！

这会儿即便是想找方文博来顶锅都没有借口。

关键是人家还在教室门口呢！

“喝啊，赶紧的，趁热！”

见程大业接过了牛奶，张爽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站在那里并不着急离开，而是看着他催促道。

“呃，好的，我马上就喝！”

程大业咧嘴一笑，眼睛瞟了一眼前排已经转过头去的黄菲，但手上却并不见有什么动作。

张爽还想说什么，程大业却抢先说道：“我去走廊上吧，在教室里吃东西不大好。”

说完就直接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喝自然是要喝的，可不能是在这里喝啊！

而张爽也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安心准备起了考试。

直到这时。

似乎教室里的同学们才从刚才的那种极致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一个个纷纷议论道。

“这程大业是真大爷啊，一大早就被女生送热牛奶，而且还是堪比班花的存在的女生送的，这人生也太梦幻了吧！”

“这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待遇啊！”

“真不愧是学校的新扛把子啊，这艳福把老子馋得都流口水了！”

“程老爷这扛把子名分来得有点晚啊，高中都快结束了，他才开始高光，可是不能让我也沾沾雨露了啊！”

“……”

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年代，一名女生去主动追求男生这事儿太过炸裂，所以程大业一离开教室教室里就热闹了起来。

同学们这一议论，把考二诊前的紧张氛围都冲淡了不少。

可对于两个女生来讲，这会儿的心境就完全是截然不同了，一个心中开心似吃了蜜饯，另一个则是为此而感到自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若真要比较，那便是天堂跟地狱的区别吧！

“卧槽！”

方文博见程大业走出了教室，暗骂了一句又转身走出了教室。

倒不是他心思有多细腻，发现了两个女孩的小心思，而是他自昨晚的那件事后到现在才终于看到了程大业。

……

……

“程大业，你大爷的，你还敢来学校啊！”

方文博几乎是跑过去一拳捶在了程大业的肩膀上说道。

“哎哟，我这胳膊抬不起了！”

程大业立刻哎哟一声，然后故意露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不行，不行，得一罐红牛才能解决。”

“卧槽，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方文博真是被这家伙的大心脏给惊呆了。

“为啥没心情啊？”

程大业眉头一皱，随口又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热牛奶，往方文博脸上一贴，笑着说道：“你大爷我现在的心情好得很，瞧见没，还是热乎的呢！”

方文博：“……”

这特么真是被他当头撒了一脸的狗粮啊！

“不是，你不知道老于要找你啊？”

“我知道啊！”

“那你还这么开心？”

“我开心也是要被老于砍头，不开心也还是要被老于砍头，那我为什么不开开心心让老于砍头呢？”

“你特么……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