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猛地拧开水壶盖,仰头灌下了一大口汽水,随后向身旁的李良询问起他救出朋友的情况。李良却淡淡地回应道,那并非朋友,而只是一个在泰国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老鱼露出诧异之色,追问道:“不是你朋友?那究竟是谁?”李良咬了咬下唇,带着一丝痛心回答:“是陌生人,我们只是在酒店闲聊过几句。”王亚克闻言,瞥了李良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我看这陌生人的家属,肯定是花了不少钱吧。”李良不愿再与这个死板的男人纠缠,选择了沉默。
军车终于在一处幽静的河边停下,众人迅速下车。李良急切地催促大家再次检查装备,自己也换上了防弹背心。莫度扛起沉重的行军包,用英文抱怨道:“真是搞不懂,这家伙是要打持久战吗?竟然让我们带这么多东西。”而已经换上吉利服的金顺则劝他不要胡思乱想。
在河岸边,老鱼协助李良和莫度将橡皮艇抬到水边,然后回头询问正在涂抹油彩的王亚克能否带上他。然而,未等王亚克回答,李良便斩钉截铁地表示拒绝。
卡米将一根绳子绑在橡皮艇的尾部,另一头则扔给岸边的两名泰国士兵,让他们将其拴在卡车上。当莫度和李良将皮艇推入河中后,他们向岸边的金顺和王亚克示意上艇。与此同时,老鱼和两名士兵手持自动步枪,警惕地为他们提供警戒。金顺趴在艇中央,通过热成像瞄准器密切观察着对岸的情况,而其他人则挥动船桨,借助夜色的掩护朝对岸悄悄划去。
五人终于抵达岸边,王亚克放下船桨,轻声提醒身后的队友。李良迅速拉下头上的夜视仪,紧握M4自动步枪,在观察四周后,他悄悄地踏出皮艇。上岸的五人立刻匍匐在地,金顺用热成像瞄准器扫视周围,而李良则手持热成像望远镜为他做观察手。在确定周围安全无虞后,小队五人缓缓起身,排成一字阵型,小心翼翼地朝岸边的树林进发。而对岸的老鱼在接到卫星电话传来的消息后,便与泰国士兵一同拉动绳子,将皮艇拖回了岸边。
时间转到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悄悄溜进敢掸潜龙山庄那奢华的套房,朱明明身着睡衣,一脸怒容地端坐在床沿。她目光凶狠,对着跪在脚下的男子厉声斥责:“你空有这一副高大的身躯,没想到这么没用!”那男子上半身赤裸,仅穿着一条裤衩,不停地向这位盛怒中的大小姐磕头求饶:“大小姐,我知道我没用,求您大发慈悲,饶我一命……”
朱明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猛地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那男子的头颅。“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套房内的死寂。门口的卫兵闻声赶来,推门而入,急切地问道:“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朱明明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冷若冰霜:“把他抬出去埋了,再把这房间打扫干净。”言罢,她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尽情洒入。视线再次转到营救小队,一缕晨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李良摘下夜视仪,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针已悄然指向凌晨五点。他当即立断,命令队友们原地休息二十分钟。接到命令的队友们纷纷摘下夜视仪,抓紧时间调整状态。
莫度动作麻利地从包里掏出几块压缩饼干,随手递给卡米。金顺则找了一棵大树,悠闲地抽起了烟,显得怡然自得。王亚克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向李良问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李良边大口喝水边回答:“穿过前面的草丛,再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如果我们加快脚步,估计明天下午就能抵达。”王亚克听后,瞥了李良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心中暗想,这雇佣兵倒是挺有效率的。于是,他好奇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李良拧紧水壶盖,意味深长地说:“在部队的时候,排长常对我说,毒蛇再凶猛,也总有能克制它的天敌。因此,我的代号叫‘蛇獴’。”王亚克听后,差点笑出声来:“不,应该是老板,而不是排长。”
休息间隙,卡米贴心地递了一瓶水给刚抽完烟的金顺。金顺接过水,脸上露出好奇之色,向卡米问道:“卡米,段先生答应给你什么报酬?”
李良抢先答道:“段天许诺将卡米的妹妹送去美国读书。”卡米立刻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没错,李,段先生答应送妹妹去美国的耶鲁大学深造。”王亚克好奇地转向李良问道:“怎么,你也是为了你妹妹才来这里的吗?”李良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家人,但绝不是为了段天那几个臭钱。”
王亚克正要继续询问,突然,放在防弹背心包里的卫星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李良迅速取出电话,一按接通键,段天的声音就焦急地传了出来:“李先生!老鱼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李良一脸困惑:“他没回去吗?”电话那头的段天显然很着急:“没啊,他送你们走后就再没回来。”听到这个回答,李良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老鱼之前种种异乎寻常的举动。军营门口、会议室里,还有这一路上的情景,都让他感觉仿佛被某种预谋所笼罩。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句诡异的问话:“你是怎么救出朋友的?”
王亚克见李良神色不对,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李良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王亚克:“你和段小姐去望阳拜佛的事,还有谁知道?”王亚克想了想,回答道:“段先生、段太太、段天,还有老鱼。”说完,他又追问李良到底怎么了。李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头一紧,手中的电话竟不自觉地掉落在了地上。
同时,在敢掸的某处训练场地上,一排民兵以背手跨立的军姿,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他们与其他民兵截然不同,每个人都头戴战术头盔,身披防弹背心,全副武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而他们的正前方,却上演着一幕令人心惊胆战的情景——一名人质浑身浴血,双手被粗暴地捆绑,高高悬吊在架子上。尽管人质的嘴巴被铝箔胶带紧紧封住,无法发声,但他的身体却在剧烈地挣扎,仿佛在无声地哀求这些民兵能大发慈悲,给予他一线生的希望。
就在这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一辆宝马车猛然驶入,瞬间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车门潇洒地打开,走出一名身着民兵制服的青年,他墨镜遮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此人便是敢掸地区臭名昭着的恶少——朱小辉。
朱家自蒲淦内战后迅速崛起,此后在敢掸地区肆意妄为,从事赌博、诈骗、绑架、贩毒等种种罪恶行径。受家族环境的耳濡目染,年仅二十岁的朱小辉,已然蜕变成一名冷酷残忍的杀人魔王。他戴上墨镜,从身旁一名民兵手中接过自动步枪,对准高架上的人质,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枪声大作,鲜血四溅,整个训练场瞬间被染红。而随后响起的,竟是那些民兵们令人毛骨悚然的掌声。
屠杀结束后,朱小辉缓缓摘下墨镜,转身面向民兵们,开始发表他的“训话”。他声称:“我们敢掸天龙特战队,历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所畏惧。我们的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所有胆敢来犯之敌。”在他的煽动下,民兵们情绪高涨,异口同声地高声回应:“牢记朱大队长指示!誓死保卫敢掸!保卫人民!”这一幕,充分暴露了这片地区道德沦丧的可怕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