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文闻言,双眼猛地一瞪,厉声质问李良是否曾涉足那家雇佣兵公司。李良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否认,虽说他已被部队除名,但部队的纪律和教诲,他从未忘却。
拘留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周晓文看向坐在椅子上痛苦不堪的谭雪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走到谭雪燕身旁,轻声说道:“谭女士,我们已向达曼特的中国公司核实清楚,您哥哥的确是因矿难不幸身亡,这与李良毫无关系。”谭雪燕听到这话,无力地抬起头看了周晓文一眼,随即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昏倒在地。
“姑娘!姑娘!快醒醒!”李良焦急地蹲下身,不停地呼喊着。而周晓文则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紧张地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时间到了第二天,金色的阳光如丝如缕地洒落,将大地温暖地拥抱。昨日的积雪已化作水珠,滋润着医院门诊楼外的草坪,使得那片绿意熠熠生辉。一位白衣护士,宛如天使般温柔,搀扶着一位偏瘫的老太太,缓缓地在长椅上落座。
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椅上,上演着温馨的一幕。一位中年女士,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碗,细心地用勺子将鸡蛋羹送入老年痴呆的父亲口中。老人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地一声张开嘴,接纳那份来自女儿的深深爱意。女士轻轻用毛巾拭去他嘴角的残渍,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耐心与柔情。
医院病房的窗外,一棵小树在寒风中摇曳。一只寒候鸟轻盈地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它清脆的鸣叫声,为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抹生机。
病房内,四张病床静静地并列着。一张病床上,护士正轻柔地为一位腿部受伤的小女孩解下绷带,用棉签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伤口。另一张病床上,一位正在输液的老人安静地沉睡,他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安宁。
谭雪燕静静地卧在病床头,她的双手紧紧抱着那个装有埃尔文骨灰的背包。除了这个冰冷的骨灰罐,她的哥哥只给她留下了十二张照片,这些照片成为她唯一的念想,承载着她对哥哥的无尽思念。
李良坐在谭雪燕的身旁,他手中的苹果刀熟练地在苹果上旋转,削出一片片薄薄的果皮。他轻声安慰着谭雪燕:“谭姑娘,生活总得继续,你这样痛苦,大哥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谭雪燕听后,默默地将哥哥的背包放在枕头旁,侧躺下身,拉起被子,泪水再次湿润了她的眼眶。李良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刘淑敏蹑手蹑脚地走到李良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哥,妈叫你呢。”李良闻言,将削好的苹果放入果盘,然后站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孙琴站在病房外,一脸不悦地看着李良。她生气地说道:“李良!你怎么回事?去了趟非洲就变得这么陌生了,竟然和这种不正经的女人混在一起。”李良听后急忙解释道:“舅妈,你听我说,她哥哥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然而孙琴却冷冷地打断了他:“那你问她要多少钱?到时候我打给她就行了。”说完她命令李良今晚必须回家,否则就告诉舅舅刘亚儒。话音刚落,她便愤怒地转身离去。
刘淑敏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满心狐疑地问道:“哥,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是心理方面出现问题了?上次我让你去和我同学相亲,你竟一副地痞流氓的装扮,硬生生把人家给吓跑了。当下你又对这个在夜总会工作的女人这么在意,你是不是真的心理有毛病了……”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李良低声怒喝着打断:“你给我住口!她难道真心愿意在那种地方工作吗?”接着他又满脸愠怒、神色严肃地说道:“并非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能够在衣食无缺的环境中成长。有些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无奈的选择。”言毕,他转身重新回到病房,坐在了谭雪燕的床前。
刘淑敏瞧着表哥这副模样,气得直把腰一叉,在她看来,李良的行为简直就是有辱家门风气。就在这时,身着警服的周晓文迈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意问道:“哟!这不是刘大小姐吗?在跟谁怄气呢?”刘淑敏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匆忙拉住他的胳膊:“周警官,您可是我表哥在部队时的排长,您劝劝他别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了,行不行?”周晓文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退伍了,我也转业了。我哪有权力管他?况且他又没违法犯罪,不是吗?”刘淑敏不依不饶地使劲摇晃着周晓文的胳膊:“哎呀!您就帮帮我嘛。”周晓文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你先回去。我尝试着劝劝他。”刘淑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刘淑敏离开之后,周晓文走进病房,轻轻拍了拍正烦闷苦恼的李良。李良赶忙起身。周晓文神情肃穆:“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当下有要事告知于你。”李良听后立刻叮嘱护士照顾好谭雪燕,然后跟着周晓文匆匆忙忙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