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兮嫣然一笑,道:“善妒的人虽多,可打出名堂的,只有我孟婉兮一个。”
赵太后冷笑,道:“可在偌大的京都,你就算贵为宁王妃,充其量也只是个不为夫君所喜的妒妇,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罢了。”
孟婉兮扶着路轻轻的手,慢慢站起身,和赵太后针锋相对道:“世间从不缺貌美的女子,凭借陛下和王爷的权势,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我们姐妹就算貌美,也该是夫君的姬妾嫉恨,竟能碍着母后的眼,若非母后浅薄,便知我孟家女儿不止貌美而已。”
赵太后冷哼,不屑道:“妇人愚见,不堪入耳!哀家对你无德善妒不满,害得熠儿成婚多年,膝下却无子嗣。”
孟婉兮只看着赵太后,并不说话——不能有孕一直是她多年心中隐痛,如今到这步田地,她怎么可能还愿意为萧熠生孩子?
赵太后看孟婉兮不应,又道:“孟氏,好好看看京都的正头娘子,学学如何做个贤妻。哀家若是你,便替夫君多纳几个姬妾,充实后院,开枝散叶,坐稳王妃之位。”
孟婉兮忍不住笑出来声来,道:“母后说得也对?王爷不是臣妾一人的夫君,也是大虞的王爷,是应当广纳妾,多生活......”
赵太后闻言面色微变,眼睛冷冷盯着孟婉兮,口中含糊应道:“本该如此,他日史书若有你父兄一笔,也不必因你的善妒而蒙羞。”
孟婉兮不以为意,徐徐道:“我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屡破悬案,我兄长为国镇守边关五年无一败绩,他们都是大虞的栋梁——”
“——若大虞的史官还有三分气性,名臣列传里,便该有我父兄的位置。”
赵太后冷声道:“食君俸禄,本该为君分忧,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母后说得是。”孟婉兮轻笑,点头应道:“臣妾不仅是王爷的妻子,更是大虞的臣民。此番回府,定为王爷枕边多荐佳人,三五年功夫,让王府的孩子满地跑。”
反正她和萧熠决计过不下去了,多为他纳几个姬妾又有何妨?
赵太后一时看不懂孟婉兮的乖顺,冷声道:“你能如此想,便是再好不过了。”
孟婉兮向赵太后行了一礼,十分恭顺地道:“臣妾今日言语无状,已在佛前诚心忏悔,抄了心经以静心凝神,还请母后允了臣妾回府。”
赵太后扫过案牍上的心经,漫不经心道:“这手字倒是写得不错。可哀家让你跪满三个时辰,如今时辰未到你就已起身,心必定不诚。哀家也不好欺瞒菩萨,待你重新跪足三个时辰,再自己出宫吧。”
一直安静跪在蒲团外的路轻轻,闻言终于忍不住看了眼孟婉兮单薄的衣裳,忧心忡忡——
春寒未尽,孟婉兮不曾习武,再这样跪下去定然会受寒的。
孟婉兮头也不抬,语调一如既往地恭顺,道:“菩萨慈悲,不舍众生,可见侍奉菩萨不在时辰多寡,而贵在心诚。佛家一念中有九十刹那,一刹那中有九百生灭,臣妾心存善念,以菩萨神通,自然知晓臣妾礼佛之心甚诚,何止九十刹那,万千生灭?”
赵太后不为所动,道:“不必巧言令色,若哀家非让你在佛堂跪着,重新跪满三个时辰呢?”
孟婉兮又在蒲团上跪了下去,万分虔诚地道:“菩萨见谅,母后是为让信女虔心礼拜,绝非借您法相行惩处之事,菩萨——”
“闭嘴!”赵太后忍无可忍,向孟婉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