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扒了口菜,乖巧道:“听,师父喝点汤,我们都听着呢!”
素简也赶紧夹道菜给柳云,乖巧道:“师父吃菜,我们不插话啦!”
柳云这才徐徐将往事道来:“我师兄原叫荆涛,就是因为给官宦人家治病,才枉送了性命……”
四十多年前,大虞有一位高权重的大官,膝下仅有一子三女,对其独子宠溺有加。
那儿子后来也入朝为官,娶了个极为貌美的大家闺秀,少年夫妻恩爱不已。不料天妒红颜,那位少夫人怀胎九月时,受了惊吓,胎位不稳,府中一众稳婆和大夫皆束手无策。
“......我师兄恰好在京都行医,便求到了他头上。”
柳云忆及往事,叹息不已,道:“我师兄本来顾及男女大防,怕沾惹麻烦不敢出手......咳咳,那高官的儿子倒是痴情,直接跪在我师兄面前苦苦哀求,我师兄想着人命关天,咳咳,这才动手给那妇人顺了胎位。”
素简追问:“师父,师伯有把人救下来吗?”
柳云深叹一口气,道:“当然救下来了,母子平安。只是我师兄救人性命,却成了刀下亡魂。”
素简一时震惊,道:“就,师伯就这么死了?”
乌木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怔愣地看着柳云,问:“原因呢?”
素简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只敲了记他脑门,道:“妇人生孩子,定然衣裳不整,师伯又动手碰了那妇人,那大少爷怕是忍不下这口气。”
柳云接着道:“那少爷怕此事传出去影响仕途,便污蔑我师兄调戏他的夫人,一时羞愤竟自绝性命。朝廷官官相护,这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案宗失窃,更无人再去追究了。”
乌木还是忍不住追问:“后来呢?那大官放任儿子害人性命,德行有亏,定然不能长寿。”
柳云神色黯然,不胜唏嘘:“事情都过了四十多年了,那位大官当然死了,却是寿终正寝。害你们师伯的是他儿子,命也极好,现在仍身居高位,而且夫妻恩爱,儿孙孝顺。”
“啊......”素简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也太惨了!那师父,您是怎么知道师伯是被污蔑而死呢?”
柳云叹息,道:“你们师伯家中已有妻儿,夫妻感情甚笃,咳咳......如何会对一即将临盆的妇人行不轨之事?”
素简想了想,问:“师父,您怎么没带我们去见见师伯的妻子和孩子呢?”
柳云惆怅不已,道:“他们也都死了。”
“也死了?”素简和乌木对视一眼,只觉荒唐。
乌木震惊不已,道:“那大少爷竟然连师伯的妻儿也不放过,也太过恶毒了吧?”
柳云哀叹一声,继续说道:“当年师兄出事后,我师嫂思念亡夫,不到一年便郁郁而死。我那师侄娶妻生子后,咳咳......夫妻二人皆来了京都,因面容与我师兄极为相似,大少爷早早识破他们二人身份,也因此死在了京都。”
素简遍体生寒,道:“这是宁错杀,不放过啊,那大少爷是个狠人。”
乌木也震惊不已,道:“那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吗?”
素简叹息不已,道:“若那孩子也死了,这就是一桩灭门惨案了,祖孙三代啊!”
柳云闻言一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叹道:“那孩子也已不在了。”